因此,他们得出的最终结论是,“就规模或宏观经济严重性而言,这次住房调整的影响,并不会和2008年金融危机相媲美。”
这个结论暂且令人心安。问题在于,本质上不过是用来住的房子,为何成为了最为金融化的商品、资产和投资?
“住房如今饱受争议,它被卷入的最为明显的矛盾是,作为生活及社交空间的住房与作为牟利工具的住房之间的矛盾,即作为家的住房与作为不动产的住房之间的矛盾。”《保卫住房》的两位作者将问题核心直接指向住房的过度金融化,此外糟糕的住房状况更牵连到个体权利和社会政治、文化各个层面的“住房危机”。
“房子就是命”:所有权和金融化
“住房”本身得以构成危机的前提是,美国人视“房”之重要如命。“美国与其他国家的不同之处,可能就在于人们对房子有着令人费解的执念。”在记录了2008年美国房地产“泡沫”破灭后的止赎浪潮是如何让美国人纷纷失去住房的《房奴》中,记者戴维·戴恩感叹道,“房屋不仅是住所或者融资抵押品,是承载着屋主一生美好记忆的宝库,也是实现财产安全的投资以及自我价值的综合体。”
对房子有执念的并不只有美国人。房子不仅是承载着个体安全感和幸福感的港湾,也承载了个体进入社会、国家寻求其政治、文化意义的“接口”的可能性。“要逼着一个人站出来关心整个国家的事务,谈何容易?但如果说到要在他家?前开一条路,他就会立刻感觉到这件公共意义上的小事会对他的切身利益产生巨大的影响。”在前几年反响颇大的《扫地出门:美国城市的贫穷与暴利》一书的作者,引用了法国政治学者托克维尔的话,来证明房子所提供的家庭生活和其带来的认同,是人们真正“以公众事务为己任”的最重要契机,有房子的人才会愿意将时间和资源投入到对于邻里、城镇、都市乃至国家有价值的、关乎公共利益的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