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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演绎之文化
1.地理中心-政治中心-文化中心
“中国”原指黄河中游(包括汾河、渭河、泾河、洛河等支流河谷)这一华夏族的活动区域,时人认为地处天下之中,故“中国”具有地理中心意味;因都城建此,又衍出政治中心义;由于文化发达,进而派生文化中心义。
黄河中下游平原。图|图虫创意
战国赵公子成驳斥赵武灵王(前340—前295)仿行“胡服骑射”时,如此论“中国”:
中国者,盖聪明徇智之所居也,万物财用之所聚也,贤圣之所教也,仁义之所施也,诗书礼乐之所用也,异敏技能之所试也,远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义行也。
公子成在赵王室围绕“中国”“蛮夷”关系的辩论中,阐发了“中国”的文化中心内蕴。此后两千余年间,人们多在这一含义上论“中国”。
自先秦以至汉唐以迄明清,这种华夏中心的世界观念和华夷二元对立的国际观念,一直延传下来,并得到强化,“四夷宾服,万国来朝”是“中国”历代统治者的期待。直至近代遭遇工业化西方入侵,朝野还迟迟未能摆脱此种自我中心主义。
晚清记名海关道志刚(1818—?)1868年出访欧洲(其时清朝已遭两次鸦片战争打击,被迫出使泰西),外人问及“中国”的含义,志刚答曰:
中国者,非形势居处之谓也。我中国自伏羲画卦已来,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所传,以至于今四千年,皆中道也。
此言淡化“中国”的地理中心义,强化其文化中心义,将“中国”释为“中道”,凡不符合中道者即非中国,志刚云:“英吉利富强已极,颇有持盈之虑”,“法郎西夸诈相尚,政以贿成”,皆不合中道,故不为中国所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