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可以说,美国对华政策争论中主张遏制和对抗的一派(遏制派),最终取得了自中美关系正常化以来空前的大胜,而主张通过与中国接触并将其纳入国际机构和全球贸易使其成为“良善行为者”(benign actors)和“值得信赖的伙伴”(trustworthy partners)的一派(接触派)声音大减。考虑到遏制派关于中国威胁的观点和论据由来已久且一致性很强,可以预计,这一套言论演化成“自我实现的预言”的可能性也随之大增。
2021年拜登接替特朗普主政白宫,新政府大范围推翻了前任政府的各项政策,但是却保持了对于这个战略大转型的继续推动。其说辞有二:其一,尽管上述战略文件是在特朗普任期内出台的,但并非特朗普及其同僚的工作成绩,背后其实是美国政府中一群政策制定方面的专业人士努力推进的一个连贯的议程,其结果被认为是“整个美国政府处理与中国之间战略竞争的蓝图的开始”;其二,虽然这些文件勾画出了清晰的战略,但特朗普并非是一个合格领导人,美国国家机器中最重要的几个战略部门,如中央情报局、国务院和五角大楼等,都不情愿配合特朗普的工作,这一战略的贯彻执行只能由拜登政府来领导。
在对抗中国这件事情上,特朗普和拜登一脉相承
就这样,尽管拜登本人直到2019年之前都不是一个对华鹰派,美国国家安全战略转型还是在特朗普与拜登两个任期之间完成了一个继承。2021年初拜登开始其任期后,搭建了一个主要由对华鹰派人物组成的幕僚班子,包括国务卿布林肯、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国家安全委员会印太事务协调员坎贝尔、中国事务协调员杜如松等。正是在这些人的大力协助下,很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这一普遍认为不能指望特朗普来完成的任务,并以一种显著区别于特朗普团队的方式加速推进战略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