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第聂伯河东岸,本次冲突中受到严重轰炸的哈尔科夫则是另一个极端。这里距离俄罗斯边境只有30英里,大多数出租车司机都会在早上将收音机调到俄罗斯电台,几乎所有人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在这座城市,几乎所有的元素都和苏联有关, 街道的名称是以苏联将军命名的,很多楼顶还挂着印有列宁头像的徽章,在城市中心的自由广场上,还曾有一座乌克兰最大的列宁像。
至少在今天的哈尔科夫,东、西部的分裂已经不再像独立之初那么明显。乌克兰政治学者Tatiana Zhurzhenko在21世纪初到哈尔科夫下面的边境村考察,她发现:“在当时,与苏联过去的决裂仍然特别痛苦。”在论文《乌克兰东部边境:模糊性的终结?》中,Zhurzhenko这样写道。
她指出,1990年代的社会和经济变革,包括土地改革、集体农场的解体和私营农业公司的出现,以及随之伴随而来的失业率上升和社会不安全,被当地人归咎于新独立的乌克兰政府的失职。在后苏联时代,东部边境地区的乌克兰人,仍然会调动他们的苏联记忆,把苏联当成想象中的家园,这种怀旧情绪在亲俄者的抗议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而且,在顿巴斯的矿工定居点和工业城镇,这种心理机制会更加强烈。
以第聂伯河为中心的东西部分界线,在几百年后从一个地理概念变成了文化符号。当1991年乌克兰独立时,新的国家边界线在哈尔科夫与顿巴斯以东。对于这条新的实体意义上的国家边界线,刚开始品尝自由气息的乌克兰人还很模糊。这也意味着,此后三十年间,乌克兰人需要做两件事:第一,再次在东方和西方之间作出选择;第二,不要在国家的边界和东西部地区的分界线之间左右摇摆。
语言与身份构建
“舍普琴科与克莱明用乌克兰语写作,阿赫玛托娃用俄语,策兰用德语,卡明斯基用英语。由此可见乌克兰民族文化的复杂性。”国内一位东欧文学的研究者这样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