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陷入这种桎梏,外界也很容易将巴勒斯坦抵抗力量的“地道”和我国冀中平原的地道、抗美援朝时期的坑道战进行对比,根据地理纵深、群众基础以及战场技术演变等多种因素而得出消极结论。
这样的认识是有一定局限性的。抵抗力量在加沙的作战,本质上是地道战配合麻雀战、坑道战乃至阵地战的结合,是抵抗力量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寻找歼敌机会的体现。1942年刘少奇指示冀中平原根据地要从实际出发,把地道战战术发扬光大,当时强调地道战是一种主动和被动相结合的作战方式。我根据地通过地道战歼敌的主要手段是通过地道吸引敌军大量兵力,为机动兵力伺机歼敌创造条件,同时避免敌军消灭我军小股有生力量。具体的战例反映在1943年、44年冀中平原一系列大小反“扫荡”歼敌战斗中。
巴勒斯坦抵抗力量目前的军事行动和我根据地的作战思想不谋而合。巴勒斯坦抵抗力量在地道蛰伏的兵力并不是很多,他们的蛰伏更多是让敌军把兵力和弹药消耗在无意义对“可疑地道”的覆盖中,在焦虑中虚耗以军的锐气和注意力,从而以逸待劳,在无人机和潜望镜的帮助下寻找并攻击注意力涣散意志衰微的对手。抵抗力量的军事行动仍以持续的小规模地面破袭为主,这种破袭往往在昼间地表建筑物间进行,抵抗者抵近以军并非依靠地道而是依靠复杂的建筑物。
在面对有立体防御工事的城市时,即便以色列使用大当量的航弹将建筑物夷为平地,以军装甲部队也无法在废墟中轻易推进。遭遇航弹轰炸后的混凝土建筑物往往会塌方为更加坚固的临时机构,进一步影响以军打击效率。举例而言,在顺化战役中,美军航空兵投掷的航弹摧毁了整个顺化城大约80%的建筑物,但这样的轰炸行动甚至没有杀伤顺化城中越共游击队的主要力量,美军和南越军在随后的进攻发现北越部队依然能从废墟中进行抵抗,并且倒塌的建筑物更加难以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