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需要从中国进口的都是关键物资 肝素等药物成生命线。在巴尔的摩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病房里,66岁的万达·克罗威尔靠在一堆枕头上,眼神里透着疲惫却又坚强。她胸口插着一根塑料管,那是她获取营养的唯一通道。作为一名两次与癌症抗争的幸存者,她从2021年起就无法吃固体食物。每天,护士都会为她注射一种名叫肝素的抗凝血药物,防止血栓堵塞她的生命线。克罗威尔说:“肝素对我来说就是命根子。没有它,我可能早就没在这儿了。”
肝素便宜得让人几乎忽略它的存在——一支1毫升的注射液只要70美分。但对全美1200万住院患者来说,它却是不可或缺的救命药,广泛用于手术、透析和维持静脉导管。这种药的原料几乎全靠中国供应。而现在,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像一团乌云,笼罩在这条脆弱的供应链上。克罗威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我听说药可能会出问题。如果真没了,我该怎么办?”
肝素从猪肠道黏膜中提取,成本低廉,效果显著。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药剂师戴维·斯蒂姆勒说:“医院里一半以上的患者都得靠肝素预防血栓。它就像氧气,平时没人注意,但缺了就活不了。”中国凭借庞大的养猪产业和高效的加工体系,供应了全球大部分肝素原料。印度和西班牙也能生产一些,但远不及中国的规模和价格优势。全球健康专家普拉尚特·亚达夫坦言:“中国对肝素原料的控制几乎是铁板一块。如果他们一捏,我们就得喘不上气。”
2008年,中国生猪因疾病减产,肝素原料一度短缺。一些不法供应商掺杂有害物质,害得美国80人丧命,数百人健康受损。那次危机让美国人第一次正视对中国的依赖。可十多年过去,情况不仅没变好,反而更糟。现在,特朗普的关税政策让危机再度逼近。他宣布将对包括制药在内的多个行业加征关税,具体细节虽未明朗,但医院和患者已经开始担忧。
约翰霍普金斯的外科医生埃利奥特·豪特说:“肝素是医院的支柱。如果它涨价或者断货,我们的患者会第一个遭殃。”克罗威尔这样的患者尤其脆弱——她无法服用口服药,肝素是她唯一的抗凝选择。她的药剂师佩吉·克劳斯语气沉重:“如果万达的导管堵了,我们又拿不到肝素,她就没法活下去。”
特朗普的关税计划本想刺激美国制造业,逼迫药企把工厂搬回本土。他在一次演讲中豪言:“关税会让制药公司回美国建厂,创造就业,降低成本!”但现实远没这么简单。布鲁金斯学会的健康经济学家玛塔·沃辛斯卡称:“造一个肝素工厂不是盖房子,要建设一个完善的养猪产业链,十年都未必完成。”
更麻烦的是,中国可能不会坐以待毙。中国宣布对美国商品加征125%的报复性关税。如果他们限制肝素原料出口,美国的医院可能连几个月的缓冲期都没有。沃辛斯卡警告:“肝素是低利润仿制药,厂家没法随便涨价来抵关税。他们要么偷工减料,要么直接退出市场。患者怎么办?”
美国对中国的制药依赖远不止这一种药。过去几十年,成本压力让美国药企把生产链转移到亚洲,尤其是中国和印度。这些活性药物成分(API)是药物的“灵魂”,从感冒药到化疗药,样样离不开。以下是几种关键药物及其潜在影响:
抗生素:美国40%-45%的青霉素原料和70%的头孢原料都来自中国。哈佛医学院的阿伦·凯塞尔海姆教授说:“抗生素是利润最低的药,美国早就不生产原料了。如果中国不供货,医院的药柜会空得吓人。”没有抗生素,普通的肺炎可能变成死神。每年美国有100多万人因肺炎住院,死亡率本来就高,要是没药,医院会变成“等死区”。
止痛药:布洛芬和对乙酰氨基酚是家家户户的常备药。头痛、发烧、牙疼,哪样离得了它们?但美国95%的布洛芬和70%的对乙酰氨基酚原料靠中国供应。凯塞尔海姆说:“这些药便宜得像糖豆,但没了它们,生活会变成噩梦。”如果关税让止痛药断供,医院和药店会乱成一团。术后患者疼得喊娘,医生却只能干瞪眼。普通人头痛发烧没药吃,可能得硬扛,体弱的老人和小孩尤其危险。更糟的是,有人可能转向阿片类药物止痛——这可是美国毒品危机的一大源头。
降压药和心脏病药:高血压和心脏病是美国人的“老朋友”,1.2亿人吃着降压药,70万人死于心脏病。洛沙坦、美托洛尔这些降压药,还有阿托伐他汀(降胆固醇)、地高辛(治心衰),它们的原料有大半来自中国。健康政策专家杰弗里·乔伊斯称:“这些药是慢性病患者的命根,断一天都可能要命。”没了这类药,高血压患者可能血压飙升,随时中风或心梗。心衰患者少了地高辛,心脏可能直接“罢工”。
抗癌药:癌症是美国第二大死因,每年60万人因此去世。化疗药顺铂和卡铂是治疗肺癌、卵巢癌等的关键,50%的原料来自中国。这些药的生产复杂,利润低,美国本土几乎没厂家愿意碰。如果顺铂断供,癌症患者可能得推迟化疗,甚至完全停治疗。关税如果让抗癌药全面短缺,癌症死亡率可能飙升,医院的肿瘤科会变成绝望的代名词。
精神类药:美国有5000万人挣扎于抑郁症或焦虑症,舍曲林(抗抑郁)和劳拉西泮(抗焦虑)的原料不少来自中国。如果抑郁症患者断了舍曲林,情绪可能崩溃,甚至走上绝路。焦虑症患者没了劳拉西泮,恐慌发作可能让他们无法工作或生活。2021年,一种抗抑郁药短缺导致美国自杀率短暂上升2%。如果关税让精神类药全面断供,心理健康热线可能被打爆,精神病院会人满为患。
这些药的短缺不光是医院药房空了那么简单,它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推倒一切。医疗费用会暴涨。医院得花大价钱从别国抢原料,或者买更贵的替代药,账单最后还是转嫁到患者头上。缺药会导致病情恶化,住院和急诊人数激增,医疗系统可能被压垮。更可怕的是社会影响。止痛药短缺可能加剧毒品危机,精神类药断供可能推高犯罪率,慢性病药没了会让劳动力萎缩。公众对政府的信任也会崩塌——毕竟,谁能接受救命药因为政治博弈没了?
克罗威尔对关税的来龙去脉不太懂,但她知道药对她有多重要。她握着护士的手说:“我只想活着,看到我的孙子长大。”克劳斯护士安慰她:“我们会想尽办法保证药不断。”但她私下承认,医院的储备顶多撑几个月。如果关税真把供应链掐断,他们只能试着用其他抗凝药,可那些药要么效果差,要么得频繁验血,麻烦又危险。斯蒂姆勒补充:“我们还能自己配点肝素,但那就像在家做披萨,总不如买现成的省心。”
短期内,美国可以试着从印度或欧洲多买点原料,但这些地方的产能远不够填中国留下的窟窿。长期看,美国得自己建工厂,打造供应链,但这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病人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克罗威尔还在病床上等着下一次注射。她不知道华盛顿的政客们在争什么,也不知道中国的工厂会怎样决定她的命运。她只知道,下一针肝素,可能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希望。(责任编辑:卢其龙 CM08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