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这不是简单的“忆往昔峥嵘岁月”,中方通过对于基辛格的礼遇,以及将会见安排在钓鱼台国宾馆5号楼,传递了再明确不过的信号:我们希望美方能放弃偏激的所谓“理想主义”,回归基辛格时代那种务实的现实主义,这个世界无论对于中国还是美国,都不是完美的,中美应该接受这一点,然后通过合作,一点一滴,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完美,就像另一位美国现实主义大家汉斯·摩根索曾言,真正的现实主义不问抽象原则,追求更少的恶,而非绝对的善。
中国礼赞基辛格不只是因为基辛格曾经为中国带来了什么,更是因为我们相信基辛格所代表的务实现实主义指明了中美合作乃至是全球治理所应遵循的方向:正是因为不同,我们才要双向奔赴,正是因为有分歧,我们才要努力合作,而不是一味地强调意识形态区隔,只知道竞争、对抗、脱钩、去风险化。
我也理解,基辛格的符号意义,对于中国和对于美国是不尽相同的,但无论如何,基辛格将政治作为一种“可能性的艺术”,这一点值得拜登政府深思,最起码,美国人应该牢记基辛格1994年在冷战结束后美国社会的狂热氛围中所得出的冷静告诫:“一个在国际政治中追求完美理想主义的国家,既不会达成这种完美,甚至无法保障自身的安全。”
直新闻:那你如何看待未来的中美关系走势?
特约评论员张思南:把握中美关系的未来走势,我认为核心在于了解中美各自国际秩序诉求的互动。
说到这点,我们首先要提一下“修昔底德陷阱”,也就是当一个新兴国家崛起,这个新兴国家和既有霸主国之间会出现明显的对抗乃至是冲突倾向性。很多人把“修昔底德陷阱”的概念奉为圭臬,却少有人问一句,为什么崛起国和霸主国之间会有对抗和冲突的倾向性?因为这种倾向性本身不是绝对的,在近现代16次不同崛起国和霸主国的互动中,有4次事实上实现了权力的和平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