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对于中国,美方这种“灵活性”的本质,是一种让步性的否认。就像那句话,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美国刻意而为之的模糊性,代表了试图操纵两岸关系的一种根本性的恶意。美国政府通过“模糊”战略将“台湾牌”抓在手中,待价而沽,如果中国在与美国的国际博弈中作出让步,则这种“模糊”便会转变为某种“善意”,美国会进一步疏远台湾,甚至在大陆和台湾的统一问题上扮演某种积极角色;反之,则会毫不犹豫地转变为某种刺向中国的恶意。
2016年,特朗普在总统竞选中就阐释得非常清楚:美国的“一个中国”政策,事实上是与中国进行谈判的筹码,以台湾为棋子,为美国在朝核、南海、经贸等议题上取得博弈优势。特朗普表示,历届美国政府都充分理解一个中国原则,但除非能和中国在其他问题上达成协议,否则美国不会接受这一点的约束。
六年过去了,随着美国完成从奥巴马执政末期的“对华接触与遏制相结合”,到特朗普、拜登时代的“全面对华竞争”甚至是“全面遏制”,我们不应该假定美国仍然遵循着不变的思路打“台湾牌”。肆无忌惮的恶意背后,不仅是一种频次问题,更是美国从模糊战略向系统性挑战一个中国原则底线过程中的切换,我完全相信未来美国政府会打出更为频密,同时更加没有底线的“台湾牌”。
但另一方面,或许这背后体现的,也是美国的战略焦虑。不断升级挑衅手段固然可恶,与此同时透露出的潜台词,却也是美国对华博弈的筹码已然捉襟见肘,堂堂之阵不可为,便只好往下三路招呼。随着中国大陆牢牢掌握在台海问题上的绝对军事主动权,随着美国在全球范围内逐渐由抵近部署、战略扩张转向战略收缩,美国分外迫切地希望刺激中国大陆早日“摊牌”,因为正如美国战略学家卡普兰曾言,时间站在中国这一边。美国眼花缭乱的外交政策背后,是军事硬实力,但10年、20年,当美国不再具备对中国压倒性的军事硬实力之后,美国在台湾问题,西太平洋问题,乃至是整个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上,善意也好,模糊也好,恶意也罢,又还有多大的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