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长期化的话,对乌克兰的经济和民生的输血对西方是沉重的负担,而且主要是欧洲的负担,毕竟乌克兰是欧洲国家。但这也是确保乌克兰继续战斗的基础。约翰逊到基辅去,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普京必须失败。”相比之下,流落欧洲的乌克兰难民融入当地的一般民生负担,反而是容易吸收的。美国只会承担军事方面的输血。然而,欧洲失血太多而退的话,美国是不会独自硬撑的。
相比之下,俄罗斯经济饱受制裁,但受到战争的直接破坏基本没有,俄罗斯的民生没有基本生存问题,有的只是生活质量问题,这是完全不同的问题。战争消耗方面,大量冷战库存中还能用的正好拉出来,军工体系继续大量生产现有水平的装备也没有问题,暂时也没有多大的压力。
说起来,在经济层面上,西方供养乌克兰的能力未必超过俄罗斯不死不降的能力。但如果西方要显著改变生活方式甚至吐血硬撑才能供养得起乌克兰的话,是否还有继续供养的意愿就难说了。
近年来,中欧关系渐趋微妙,始作俑者在欧洲。欧洲从来不乏文化傲慢和意识形态上对抗中国的动机。近年来,中国经济和科技深度拱入欧洲的传统舒适区,欧洲在经济上也逐渐采取对抗姿态。乌克兰战争后,欧洲可能意识到经济上承担不起与中国对抗的后果,美中贸易战的先例预示了欧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后果,而中国还是唯一有可能“节制”俄罗斯的力量,欧洲的对抗态度可能会缓和。
乌克兰战争对欧洲的影响最大、最直接,美国受到的影响稍小,但只是相对于欧洲而言。欧洲军力加强的部分原因是对美国保护的不放心,这是淡化美国影响和领导力的,但美国国家战略重回“两线大战”是不可承受之重。在欧洲最关注的俄罗斯问题上,美国不能使出全力;在美国最关心的中国问题上,欧洲力不能及。西方整体战略面临二战后从未有过的挑战,但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了。眼下最大的问题是乌克兰战争。
乌克兰战争可能像一战,只是交战双方不是双拳齐出的总体战,而是某种意义上的不对称战争。俄罗斯出军事上的右勾拳,西方出经济上的左勾拳,都打不倒对方,只有失血不止、战斗不息了。乌克兰的战场毕竟有限,战争耐久力的关键在于对经济上失血的耐久力。西方实力更雄厚,但负担更重、失血更快,是否能坚持到俄罗斯首先血尽而亡,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