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研究,其实是区域国别研究,这种研究的知识来源一方面是书本,更重要的是实践。对研究对象国和这一地区的长期观察、跟踪、思考和研究所积累的实践经验,能够弥补书面知识的不足。
其实从我们目前对美国的研究来看,书本知识已经暴露出了它的局限性。现有的分析逻辑和研究范式,已经不足以来解释美国正在发生的变化。
我经常跟学生开玩笑,今年对美国研究来讲有两个重要的事件:一个是美国大选,特朗普要竞选连任;第二个事件是,今年是我第一次访美三十周年(开玩笑的)。
我还清楚地记得,1994年1月份,当时是我第一次去美国,待了一年。从那开始到现在三十年的时间里,除了疫情中的两年没去之外,我基本上年年都去美国,中间还曾长期在美国工作和生活。
所以,我结合这三十年的对美研究,特别是在美国的实践、观察和了解,来看这个国家的变化。因为三十年的时间是判断、观察一个国家走向比较合理的时间框架。
我觉得,这三十年,我看到了三个不同的美国。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看到的是一个自信、乐观的美国。
冷战结束,美国一家独大。克林顿政府出台的第一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其中有两个关键词——“Engagement”(接触)和“Enlargement”(扩大)——让我印象非常深刻。
Engagement,就是指跟以前的对手,包括中国、俄罗斯都要接触。
Enlargement,就是指要把美国的战略触角,从冷战时期的西方阵营扩展到全世界。美国要推动全球化,要提供国际公共物品,打造美利坚治下的和平。
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我看到的美国。记得千禧年到来之前,克林顿专门到旧金山发表了一个演讲,题目叫《21世纪的美国与世界》,雄心勃勃。他说这个世界需要领导,而这个领导非美国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