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京这场集会的影响迅速扩散。11月15日,《东京新闻》社论称高市的言论“鲁莽”,指出她公开表示不惜与中国开战的姿态难以接受。11月21日,东京大学教授佐桥亮也批评她把“存亡危机”搬到台海问题上缺乏法理基础。这些评论与街头口号形成了施压链条,舆论场质疑,学界拆解,民众上街,政治人物被迫调整说法。
抗议还影响了经济。11月18日,中国发布赴日旅游警示,随后几天,日本旅游订单出现断崖式下滑,取消率冲到70%。不少旅行社从业者加入抗议队伍,要求外交降温。这不是抽象的“外交后果”,而是实实在在的收入损失。
11月19日,冲绳的集会进一步将问题与驻日美军基地捆绑在一起。当地民众长期反对美军基地扩张,这次高市的涉台言论成了新的引爆点。东京街头的怒火通过历史记忆和基地问题向全国扩散,串联起了首都圈与地方、不满美军基地的人与警惕军国主义的人。
抗议浪潮可能对未来政策带来“倒逼”效应。如果高市继续坚持亲台路线,拉高安保调门,麻烦将不止是几次集会。按中国海关总署推算,若中日经贸额因政治紧张下滑10%,以2024年3820亿美元的规模计算,这将是巨大的损失。对本就增长乏力的日本经济来说,这样的冲击无异于雪上加霜。
国内政治压力也在累积。日本社会民主党发文直指高市的说法违背和平宪法,将其置于“是否要改变战后路线”的聚光灯下。如果抗议规模继续扩大,高市的支持率跌破30%并非不可能。她代表的是一整套把安保优先、同盟优先、对华强硬挂在嘴边的政治思路。此时此刻,东京街头的喊声针对的不仅是她个人,也是在与这一整套叙事较劲。
那些看似简单的标语实际上在重新定义“谁在制造危机”。街头抗议像一个暂时的安全阀,提醒当权者,权力的平衡不能只算军事上的输赢,还得算民生账、信任账。日本和平宪法在日本社会里仍有强大的黏性。许多人上街不是因为具体的法律条款,而是因为在骨子里对战争有记忆、有戒心。
回到开头的那个画面。11月21日晚东京首相官邸前的那群人,持续几个小时没有散去。他们可能是学生、工薪族或服务业从业者,或许对中日联合声明、集体自卫权等条文记不全,却本能地感觉到某种危险在逼近。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给出了回答——对鲁莽言论说不,对战争说不,对把台海问题无限上纲为“日本存亡”说不。和平需要实际行动,这几天东京街头的脚步声提醒决策者,轻率造势、无视法理、放大恐惧终究要面对来自社会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