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
所以他们对中国话语的关注、对“文明型国家”的热议,其实背后就是他们自己遇到了困境,困境之一就是“普世价值”的困境,困境之二也就是刚才两位也都说到了的“民族国家”、“民族自决”,这也是他们越来越多学者感受到的。
张维为:
一个最基本的道理是,“民族国家”的理想范例就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为什么非洲国家边界几乎全是笔直笔直的?就是因为西方殖民者根本不在乎你的复杂性,我就给你这样分。他们假设肯尼亚就是一个“民族国家”,尼日利亚就是一个“民族国家”,但尼日利亚有数百个民族或部落,每个民族或部落往往都投票给自己民族或部落的人。所以你在那边推行西方的政治制度,搞一人一票的选举,结果一定是搞一次分裂一次,最后陷入内战,几乎都是这样的情况。
邱文平:
这就是殖民主义长期的“分而治之”的一种传统。我以前认识一个非洲的黑人穆斯林,他说我爷爷辈的话。他跟我说,在整个非洲大陆,他们是穆斯林,只要凭一个“割礼”就能畅行整个非洲大陆,没有什么国家概念,因为整个穆斯林世界是一样的;西方人来了之后给他们划了这么多国界,他觉得这个东西简直莫名其妙。
主持人:
西方遇到了几重困境,因此他们中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文明型国家”这么一种政治叙事。对于欧洲或者美国等这样的一个国家来说,有没有一个可以被称为“文明型国家”的文明的支撑?
张维为:
没有。
主持人:
如果没有的话,其实它们也没有一个“文明型国家”可以回去,那它们能从这个理念中吸收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