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文平:
我经常思考这个问题,就是西方和我们中国人从开始时候看待世界,这世界观就不太一样。西方看待世界,是一种“神的历史”。我们都知道欧洲黑暗的中世纪,对“神的历史”的认知就是单向度的,一种很轴的单向度的以神为标准,它摈除了很多人性的东西,会走得非常偏执。而中国的历史观,像《三国演义》,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其实是一种循环的史观。中国人看事物带有中国传统文化的人本精神,再加上马克思主义,而西方人其实根本上是无法理解这种类型的。
主持人:
您刚说到一个问题,就好比西方不少学者在讨论“文明型国家”,可能左翼知识分子看了这一面,右翼知识分子看了那一面,每个人都各取一瓢饮,在这个概念当中找一个跟自己有共鸣的部分。
张维为:
你提一个概念,要让人家百分之百跟你一样地理解,这也是非常难的。比方我们看到“文明型国家”,西方主流(刊物)特别像《经济学人》杂志会解释那都是为专制制度辩护的。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绕不过你这个话语,他们谈到文明型国家的时候,围绕这个概念不得不经常提到中国。
邱文平:
是,而且我觉得其中还有螺旋式上升问题。像阿拉伯帝国、奥斯曼帝国这一系列帝国其实都是基于自己本身文明圈形成的大帝国,而当代以“民族国家”建构这一政治术语,将帝国分散成无数小国家。
今天随着美西方实力的衰弱、中国的崛起,我们重新看到古老国家都在复兴,像土耳其、印度都在逐渐地理解这种概念,因为它们本身就是各自文明型的代表性国家。我觉得发展中国家的这些大国反而能够理解我们的概念,而美西方因为属于霸权的制定者和整个“游戏”规则的制定者,是掠夺者,所以当然不愿意接受我们这种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