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不是单集剧,也不是多幕剧,而是一个还看不到结局的连续剧中的一集。
图片1995年,瑞典成为欧盟的一员。
我当时采访的一位瑞典学者对我说,如果我问他,“您是哪国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我是瑞典人”。但在加入欧盟之后,瑞典人就面临着一个身份认同转换的问题。
他说,不知道要过多久,瑞典人在遇到这个问题时,才会首先回答说他们是“欧洲人”,或者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转变。
现在,瑞典已经成为北约的成员,向“欧洲人”迈出了重要一步。
这是在面临来自欧洲另一侧的俄罗斯人的威胁时作出的选择,而北约是一个有着明确敌对目标的军事集团。
我后来转到比利时工作,经历了欧元的启动和北约的东扩。
“欧洲人”这个问题一直是我观察一体化进程的一个基点。在这一进程中,不仅有地缘政治的变化,也有意识形态和政治制度的扩张,以及由此引起的剧烈变动。
我先是看到了1999年北约轰炸南斯拉夫,10多年之后,又听闻俄罗斯与乌克兰因克里米亚事件而出现冲突(2014),我更加强烈地意识到,一体化是有边界的。
欧洲一体化的前辈们期望通过共同体来消灭战争的理想依然遥远。
当罗马尼亚人,波兰人,瑞典人,芬兰人都慢慢地会成为“欧洲人”,俄罗斯人的身份认同也一定会更加强烈。而这样的认同会一直扩展至有共同宗教信仰、文化传统的人群,扩大至周边各个国家和地区的俄罗斯族人。
他们是欧洲人的一部分,但好像越来越不像是欧洲人。
欧洲一体化最终导致俄罗斯人面临两个选择,要么是将自己改造成真正的欧洲人,也就是被西边的欧洲人认同的欧洲人,要么就是继续做北方的欧洲人而不被“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