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智业抉择——《智业革命：超越智能工业化——从理性时代到智性时代》书评

作者：蒋崇竞

21世纪，人工智能热正推动世界发展接近一个十字路口。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是把智能化放进工业化的旧箩筐里，还是把工业化置于智能化之下去建立一个新框架，不同的战略抉择会带来不同的发展前景。《智业革命：超越智能工业化——从理性时代到智性时代》为应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建立整体未来学设计，针对人类劳动、社会分工、经济变革、制度升级、组织转型以及科学、哲学、人类文明的发展展开讨论，由纠偏工业革命上升到超越工业革命、由经济基础上升到上层建筑、由科技进步上升到哲学发展，系统思索解放人类的创造力、解脱工业文明的发展困局、探索和平发展的出路，着力构想和论证从信息爆炸扩展到智力爆炸的全面图景，抛出了“开源代码”，提供了广阔视野。

一、智力大生产催生智业革命，科技大跨越撬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风起云涌。从石器时代到工业时代，人类发明机器来替代四肢劳动，实现体力劳动的自动化；信息革命是模仿人的记忆、计算、通信和神经系统，实现人类感知、反应、计算能力的自动化；智能化是借助于计算机网络和算法工具，用机器学习算法对人类大脑经验与科学活动的复制，实现脖子以上的自动化、自主化，使人的劳动发生质变，从制造转向创造。智力工具的涌现，推动创新活动走向产业化，这不再是工业时代发明家们个体自发的涌现，而是社会大众集体智慧的喷发。不难看到，工业时代的工厂向“产学研综合体”转型，涌现“智创－研发－产销”新架构；互联网上的大规模智力协作取代工厂里大规模流水线上的指令性集中生产，脑力劳动逐渐取代体力劳动和技能劳动，成为最普遍的劳动方式；从制造转向生成掀起生产方式革命，人的生产转向创想与设计，制造交由机器人。未来人类面临两种选择，一种是把一切交给机器人，人不再劳动，最多做一些管理工作，这将逐渐导致人类的退化和机器人统治世界；另一种是升华人类的劳动，即一边把现有的生产实现机器化、自动化，一边开辟更高级的新型劳动，由此形成良性循环，实现人类的超越与新生。

二、发动智业革命超越工业革命，紧紧把握住“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发展机遇。相比从农业革命到工业革命，人类自发地用智力活动来从事生产，智业革命则是自觉地把智力活动本身变成正规的生产，而且是社会化大生产，专门生产思想、艺术和科技知识，由此打开更高层次的产业大时代——智业时代。一切都是劳动生产率的函数，智业取代工业成为产业链的顶层，不仅导致生产革命，而且解构工业大分工，变轨智业大互动，从资本雇佣关系转向知本网约关系，导致生产方式根本性转变，重写劳动力价值方程式，进而引发人文社会的变革——发达国家以中产阶级为主，发展中国家以知识阶层和技术工人为主，分化出知本家与智民两大新群落，新的产业阶级得以创生并取得主导地位，从根本上变革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21世纪，兴起智业革命和共享社会，各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竞逐风流，全球发展格局面临一次较之工业革命更猛烈的重构。对中国来说，率先发起智业革命，就能掌握规则话语权、制定权和先期布局的优势。

三、从智业革命视角建设智业社会，管窥“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发展社会主义的光辉前景。从“分工是文明的起点”迈向“互动是高级文明的起点”，智业革命将以量子社会的组织方式，从根本上否定资本垄断，鼓励劳动力自主，进而带动主体封闭的、主权不出边境的共和国家跨入主体开放的、跨境协作的共享社会。共享制成为和平发展的新起点，开放共享世界资源、国有资源、社会资源，市场经济跨接共享经济，走开平台经济、开源经济、合作经济三驾马车。对中国来说，需要在公有制与私有制、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金融资本与智力资本、知识精英与量子社会、自主创新与引进超越、自上而下提拔与公开竞选竞聘等矛盾交织体中，寻找一个有利的叠加态，拥抱超越国界的新社会契约论，走出有引领性和普适性的社会主义发展新路，架起从少数人富裕迈向多数人共同富裕的桥梁。

四、超越工业文明塑造智业文明，掀起“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哲学进步、科学融合、文化交融运动。智业社会能否带来人类文明的跃升，其本质不在于社会繁荣的表象，而在于新文化的兴起、世界观的进步和哲学的突破、科学的跃进，这些才是产业经济革命的助产士。推动全球科技发展汲取东方文化暗示，迈向科学大融合。正视分化与综合是科技创新同时存在的两个方向。相对而言，西方文明长于无机的分解，裂变模式带来科学革命；东方文明长于有机的综合，更适于聚变模式的科学融合。东方引领的科学融合与西方主导的科学革命并行，相得益彰，各领风骚，达成创新的完美分工互动，而非互斥相克。于是，新兴大国与传统大国从科技创新到产业链形成优势交换态势，中华文明回归全球化的主场，形成东西方文明“大合流”。

五、超越理性开启智性，“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需要广泛聚合智慧力量造福全人类。工业社会取代农业社会，实现从神性到理性的思维发展，智业社会取代工业社会，将面临从理性到智性的思维跃升。为此，需要重构世界观，发掘物质与意识的整体有机性，需要拓展哲学方法论，建立思维上的“空间折叠”，缩短创新的思维周期。由此，开辟从科学理性迈向融学智性的哲学新时代，开启融学智性的思想启蒙，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让不同意识形态的社会能和睦相处，融通无碍。面对人类在气候转暖灾变下的物种生存问题，创新这个词已经显得微不足道，需要世界范围内文化、科技、宗教、政治、经济、军事等全面文明大合流来重建人类轴心时代，以人类的智力跃升作为文明进步的主旋律。对中国而言，瞄准智业革命展开战略竞争，把全民增智作为长期国策。博采世界精华，把中华大地打造成全球创新人才的天堂，以大学为中心建设开放的濒海免租免税教育特区，收获知识人口红利，这是百年工程。

总而言之，这是一本跨域研究富有知识挑战的书，涉及政治、经济、科技、文艺、历史、宗教、哲学等多个领域研究，字里行间洋溢真知灼见；这是一本引领科技发展前沿的书，科技的变革加速推动人类文明发展，人类文明发展又不断创造发展新科技，既有探索实践，也有远景构思，富有科研价值；这是一本提供战略发展咨询的书，从生产资料使用权变革、经济变革、制度升级、组织转型、社会变革等方面展望智业社会发展前景，对智业劳动、智业生产方式、智业生活、智业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智业经济、智业哲学、融学智性、智业文明、新智人等见解独到；这是一本值得好好回味思考的书，很有文化厚度、思想深度，洋洋洒洒，富有激情、天马行空，令人掩卷遐思，振聋发聩。（蒋崇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