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担心撤军换不了和平。2025年12月11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记者会上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有什么能阻止俄罗斯继续推进？或者阻止他们伪装成平民渗透？”

他的面前，摆着一份美国强推的新和平计划。核心提议之一，是让乌克兰军队从顿涅茨克部分区域撤出，并将那些地方变成一个“经济特区”或“非军事区”。俄罗斯的承诺则是不会向该地区推进。

美国分别与俄罗斯、乌克兰进行了密集的闭门会谈。英国广播公司（BBC）的报道中说：领土问题，尤其是顿巴斯地区，仍然是最难啃的骨头。

俄罗斯坚持要求乌克兰放弃其仍控制的约30%的顿涅茨克领土，将其完全纳入俄方势力范围。乌克兰的拒绝同样坚决，这既是主权原则问题，也源于一种深刻的恐惧：担心一旦让出，就会成为莫斯科下一轮军事行动的跳板。

美国的方案提议在目前乌军控制的顿涅茨克部分地区，设立一个“自由经济区”。按照设想，这里将实现非军事化，乌军撤出，俄军承诺不进入，只保留民事管理。美国总统特朗普对这场持久冲突表现得“极度沮丧”，美国可能为了尽快脱身，最终将一个由俄罗斯主导的解决方案强加给乌克兰。

尽管泽连斯基对外表示美国没有设定最终期限，但多方信息显示，美方内部希望能在圣诞节前达成一个协议框架。

泽连斯基的回应首先强调了“对等”原则。“如果我们要离开顿涅茨克的某个地方，比如后撤5到10公里，那么俄罗斯军队也应该朝另一个方向撤退同样的距离。单方面撤军是不公平的。”在他看来，没有对等后撤的隔离区，只是单方面的领土让与。

而他关于“俄军伪装渗透”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过往的冲突中不乏类似先例。这些“非常严重的担忧”使得他直言，乌克兰“可能根本不会接受这项提议”。

那么，如此重大的领土和主权问题，该如何决定？泽连斯基给出了一个看似民主、实则沉重的选项：交给乌克兰人民。他表示，可以通过未来的选举或全民公投，让民众做出选择。“我相信乌克兰人民会回答这个问题。

无论是通过选举还是全民公投，乌克兰人民都必须表明立场。”然而，在战争状态下举行此类公投的合法性与公正性，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国际性难题。这更像是一种将最终责任与压力转移的政治表述。

除了顿涅茨克的土地，另一个悬在谈判桌上的“定时炸弹”是扎波罗热核电站。这座欧洲最大的核设施自2022年3月起就被俄军控制，但其位置紧贴前线，安全状况牵动全球神经。泽连斯基在记者会上透露了一种可能的解决方案：俄罗斯军队从核电站撤离，随后由乌克兰和美国共同接管控制权。

但他也立刻承认，这个方案的细节极其模糊，且莫斯科同意的可能性完全是个未知数。核电站的控制权不仅关乎能源和安全，更是一种主权与影响力的象征，双方在此问题上妥协的空间看起来微乎其微。

战场上的炮火从未停歇，谈判桌外的较量同样决定了条款的硬度。泽连斯基毫不避讳地指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的军队，他们能守住什么？能在哪里阻止敌人？能摧毁什么？这会影响整个局势。”2025年冬季的战况，将直接转化为外交官手中的筹码。

与此同时，乌克兰也在为“最坏情况”做长期准备。据悉，乌克兰已与美国达成共识，无论和平协议内容如何，战后乌克兰将保持一支80万人的常备军队。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凸显了基辅对未来安全环境的深刻不信任。

美国的和平计划目前被分拆成三个独立文件进行谈判：一份是包含20点内容的框架性和平协议；一份是美欧等国对乌克兰的安全保障双边或多边条约；第三份则是关于乌克兰战后重建的资助计划。

乌克兰方面已经向美国提交了他们对20点框架协议的修改版本。这种“分拆打包”的方式，意在将最棘手的领土问题与其他相对可谈的议题剥离，试图逐个突破。但所有人都清楚，领土问题不解决，其他一切都无从谈起。

本周末，美国、欧洲和乌克兰的官员计划在巴黎举行新一轮会议，旨在进一步细化这套和平方案。然而，泽连斯基那句“最后一段路最难走，很多原因都可能导致一切功亏一篑”，恰恰道出了当前的困境：一边是急于看到“成果”的美国，一边是寸土不让的俄罗斯，中间是担忧被出卖的乌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