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随后又因玻利维亚、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未能履行其在国际禁毒协定下的义务,将这三国列入制裁名单。其中,对委内瑞拉的措辞最为严厉,称马杜罗为贩毒组织的“首领”,并悬赏5000万美元将其“绳之以法”。这种将外国领导人直接与毒品犯罪挂钩的做法,为美国进一步干预该国事务提供了所谓“合法性”借口。
然而,从事实层面来看,委内瑞拉既不是主要毒品生产国,也并非关键的跨境贩运通道。根据联合国《2025年世界毒品报告》,拉丁美洲可卡因的主要来源国实际上是哥伦比亚、玻利维亚与秘鲁,而非委内瑞拉。超过80%的毒品经由东太平洋及与美国关系密切的中美洲国家流向北美和欧洲。美国缉毒局2017年的报告亦显示,仅不到10%的可卡因经由委内瑞拉流入美国。此外,美国国内药物过量死亡的主要元凶并非可卡因,而是阿片类药物芬太尼。这些芬太尼绝大部分源自墨西哥,并经由美墨边境流入美国,与委内瑞拉无直接关联。
与奥巴马时期“建立平等伙伴关系”的外交承诺流于空谈不同,特朗普第二任期的拉美战略明显回归强势干预的逻辑。美国对拉美的关注程度已超越以往任何一届政府。特朗普政府即将发布的《国家安全战略》将打破近年来的惯例,不再将中国视为首要竞争对手,而是将焦点重新放在“本土安全”与“来自西半球内部的威胁”上。这一战略取向标志着“门罗主义”的再度回潮。
特朗普在其首次任期便公开宣称“门罗主义强势回归”,并以“美国优先”与孤立主义相结合的方式,重新定义了美国对拉政策的干预逻辑。拜登上台后虽少直接使用这一概念,但其“价值观外交”在实质上仍延续了“门罗主义”的精神内核。
在“让美国再次伟大”的政治口号驱动下,美国战略重心的“回归西半球”被视为理所当然。特朗普连任后,“新门罗主义”以更为激进的姿态重新登场:从公开表达吞并加拿大与格陵兰的意图,到迫使巴拿马退出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并要求重新掌控巴拿马运河;从提议将“墨西哥湾”改名为“美国湾”,到将古巴重新列入“支持恐怖主义国家”名单;再到派遣海军舰艇驶近委内瑞拉海岸以恫吓马杜罗政府,这些举措无不反映出美国试图通过强化对拉美的控制来重塑其在西半球的霸主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