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射并不陌生,中国的东风-5系列就是典型代表。很多人会误以为“井射”是退回老路,但事实上,这是一种战略组合思路。核大国最关心的从来不是“武器炫不炫”,而是能否让对手在战略计算中陷入两难。简单说,就是让对手“不敢打”,即便打了,也要保证有能力“还手”。这不是情绪宣泄,而是冷冰冰的算术。
井射的优势显而易见:其一是精度和稳定性高。导弹固定在井中,不会受到复杂机动和外部环境的影响,发射参数可以压到毫米级,打击精确度更有保障。其二是对弹体尺寸约束更小,可以容纳更大更“舒展”的设计,维护条件也更加标准化。当然,缺点同样突出:井的位置固定,容易成为对手首轮打击的目标。
因此,核力量必须“组合拳”出击。机动发射车能不断转场,难以被锁定;潜艇能在深海隐蔽航行,具备高度生存力;井射虽然位置固定,但一旦修建足够坚固、布局足够巧妙、数量足够多,就能让对手在决策时陷入困境——他必须一枚枚对井口“点名”,却又不能保证哪一口井里是真导弹。这种不确定性,本身就是战略价值。
美国冷战时期的尝试,正是这一思路的典型案例。20世纪七八十年代,美国研发MX“和平卫士”导弹时,提出过极具想象力的部署构想:在内华达和犹他州修建一大片发射掩体,通过道路网络连成系统。几十个井位里,只有一个放真导弹,其他都是“幌子”,再用特种运输车不停更换位置,让苏联的情报部门根本摸不清楚。真到开战时,对手要想保证打掉,就得用成千上万枚核弹一口口“敲”,像是在玩一场巨大的“打地鼠”游戏。这种模式理论上能逼苏联付出极高的代价,但由于地方政府反对和成本问题,最终不了了之。和平卫士最后还是乖乖住进了经过改造的“民兵”导弹井,直至2005年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