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9日,中美在伦敦再次会面。美国放弃了之前几轮谈判中紧抓的关税问题,直接将稀土问题摆上桌面,并明确表示希望稀土供应恢复到4月前的水平。
白宫国际经济委员会主席凯文·哈西特在谈判开始前对媒体表示,美方认为此前日内瓦会谈中关于稀土部分的讨论不理想,中国的出口限制依然存在,他们希望回到4月初以前的供应状态。4月初,中国商务部公布的新一轮《出口管制清单》将16家美国重点科技和军工相关企业列入出口审批名单,包括稀土磁材、关键稀有金属和高纯分离技术等。尤其是重稀土如镝、铽、钬等被列为最关键优先控制项目,这些金属直接影响美国电动车、F35战机、战术雷达、导弹系统和半导体制造设备的生产。
过去,美国试图通过与澳大利亚、加拿大和南非等国合作实现稀土供应多元化,但核心技术仍依赖中国。尽管美国国内也有稀土矿,例如加州的Mountain Pass矿山,但提纯和分离技术尚未达到工业化水平。因此,美国“有矿没料”,而中国“有矿有料”,且成本低、技术壁垒高,使得美国难以绕开中国。
回顾2010年的钓鱼岛事件,中国通过限制稀土出口对日本施压,导致稀土价格暴涨,最终迫使日本妥协。此次美国显然不想重蹈覆辙,因此在日内瓦会谈未达成协议后,直接将稀土问题提到优先级,在伦敦会谈前就放风。
不同于2010年直接断供的做法,这次中国采取了更精准的策略。并未全面断供,而是将审批机制作为动态调节阀门,可以批也可以卡。例如,通用、福特和特斯拉等美国本土制造厂仍可获得短期临时许可,但涉及军用技术和芯片制造设备的领域则进入严审环节。此外,中国还通过调整重稀土和轻稀土的出口配额,使美国民用部分暂时缓解缺料恐慌,但国防系统始终面临风险。美军F35战机每架含稀土超过400公斤,镝和铽的短缺将导致部分战机交付延迟。
同时,中国也希望通过稀土交换美国的技术封锁。美国内部对此意见不一,强硬派要求彻底去中国化,而以通用、特斯拉和苹果为代表的实业派则游说白宫,认为持续高压科技封锁只会逼迫中国进一步限制资源,影响美国自身产业链。特斯拉高管团队在参议院闭门会议上提交报告,指出稀土断供将在三个月内导致北美产业链14.7%的产能丧失。
稀土问题不仅是原料出口问题,背后是中国推动的“资源技术互换”战略框架。中国已与欧盟、印度和沙特等国家尝试配额交换制度,换取技术、市场和资源开发权。例如,增加对印度的出口配额以换取稀土矿山开发合作份额,与欧盟则尝试换取新能源汽车专利的部分市场准入。
稀土不再是简单的商品,而是筹码。中国高层已经明确,稀土这种战略资源不应再用来换取美元和美债,因为过去几年的经验表明,即使积累了外汇储备,仍可能受到高端设备和技术许可的限制。因此,未来稀土出口必须对标,要求对方提供芯片光刻机、EDA软件授权和高端发动机部件实物产品或开发权来交换,不再接受空头支票。
中美这场伦敦会谈可能不会立即达成全面性协议,但可以确定的是,稀土的自由出口时代结束了,中国的出口节奏已进入精准掌控模式,美国若想继续获取稀土,必须拿出技术、市场和实体资源来交换。(责任编辑:张蕾 TT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