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税带来的一个意外后果是美元贬值。市场认为高关税对美国自身的伤害大于对其他国家的打击,导致投资者转而规避美元资产。与此同时,欧洲的财政扩张与中国的科技进步预期也推动了资金再平衡,增加美元贬值压力。另一个压制美元的因素是市场对“海湖庄园协议”潜在构想的担忧。然而,历史上美国两次推行美元贬值均以高通胀与市场剧烈动荡收场,美国若在当前宏观环境下重启此类策略,风险高且难以为继。
关税本质上是一种税收,其缴纳主体是从事国际贸易的企业。但这部分税负往往也会通过价格传导转嫁给本国消费者,因而在效果上近似于一种“隐性消费税”。关税有助于抵消部分赤字压力,但市场仍担心美国政府债务水平过高,可能是未来的一个潜在风险点。中期来看,财政的关键不在于赤字规模本身,而在于财政资源的使用效率及是否带来高通胀。目前版本的减税法案内核并非“直升机撒钱”逻辑,而更多体现了功能财政思路:一边延续减税政策,一边压缩福利支出,削减不必要浪费,整体上有保有压。这使法案刺激作用有限,通胀压力总体可控。
功能财政的崛起或将改变对财政赤字的传统认知。疫情以来的美国经济复苏由财政扩张驱动,尽管美联储曾大幅加息,经济却未出现衰退。一个原因是政府赤字即为私人部门盈余,政府发债相当于为私人部门提供了安全资产,在高利率下带来利息收入,有助于改善资产负债表。相比信贷驱动型周期,此路径增强了经济对高利率的“耐受力”,但风险是通胀稳定性下降。因此,在财政资源配置合理、不产生过高通胀的背景下,维持一定规模的赤字并非天然有害,而是有利经济稳定。若为了追求财政平衡而过度削减赤字,反而可能导致不必要的失业。未来十年,美国财政赤字率或维持在6%左右,这一水平或是新格局下的新常态。(责任编辑:张小花 TT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