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比特朗普更加清醒的人已经意识到,在中美谈判中美国已无牌可打。作为特朗普内阁里为数不多的技术性官僚,美国财政部长贝森特预见到与中国的关税谈判会十分艰难。
白宫发言人才放出消息说总统和政府正在为与中国达成协议做准备,而贝森特在一场闭门会议上却对美国商界人士强调,尽管关税战不可持续,但中美至今尚未开始正式谈判,想要取得任何进展都是“举步维艰”。这是自中美关税战爆发以来,特朗普政府首次有人明确承认美国与中国谈判的前景不容乐观,尤其是由直接负责为总统的关税政策“救场”的专业人士贝森特说出。
同一天,特朗普声称美国与中国的谈判“进展顺利”,他与中国“关系良好”,希望中美达成协议,即便这种愿望不能实现,他也相信关税问题可以一笔勾销。这番表态依然带有强烈的一厢情愿色彩。
贝森特指出,中美关税战打了三个星期,双方尚未正式开始谈判。特朗普不是不清楚中美关税战打到现在,美国已经是“骑虎难下”,但他刚愎自用、好大喜功的性格让他不可能在媒体镜头前露怯。否则,等于公开承认美国的关税政策拿中国一点办法都没有,尽管国际社会对此心知肚明。
特朗普随后补充说,对华关税可能会大幅降低,“但不为零”。从我们的角度来看,这种表态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美国现在对中国加征的关税税率是145%,即使一口气降低100%也还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特朗普仍然按照以前的思路与中国打交道,认为只要祭出关税政策并不断调整税率就能制造源源不断的筹码。因为他可以绕过国会制定关税,所以这么做的成本几乎为零。
中国要的不是美国调整税率的数字游戏,而是彻底取消不合理的对等关税政策,基于相互尊重的原则进行谈判。贝森特面临的困境在于,作为特朗普钦点的财政部长,他有义务维护对等关税政策,确保自己的总统不在谈判桌上“颜面尽失”。中国的态度很明确,关税不该作为筹码出现在谈判桌上,美国还抱着“对等关税”不撒手,做不到言行一致,那就免谈。
目前特朗普政府急于与中国坐上谈判桌,提振国内市场情绪,贝森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尽管他的语气较为悲观,但整体而言还是释放了愿意与中国达成协议的信号,这让美国各项金融指数有所回暖。然而,有人警告说市场反应“过于乐观”,但这正是特朗普政府想要看到的。中美关税战只要还在持续,笼罩在美国金融市场上的乌云就始终不会散去,特朗普必须设法安抚那些商界精英,让他们对中美达成协议的前景有一些指望。
贝森特实际上是对等关税的“救火队长”,尝试一切可能在关税战里与中国讨价还价的手段,包括非正式接触和其他渠道的施压。然而这个战略一开始就难以执行下去,一方面是因为特朗普的对等关税把美国推到了国际经济秩序的对立面,谁要凑这个“关税同盟”的热闹,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另一方面,中国已经明确警告不要为了对美国绥靖妥协就把主意打到中国的核心利益头上,否则必遭反制。这样一来,其他国家也要掂量一下,为了迎合美国得罪中国究竟划不划算。欧盟很快表示,中欧关系和美欧谈判“一码归一码”。
美国如今在中美关税战里两头堵,想建立“关税同盟”间接对中国施压,规划迟迟不能成型;想直接与中国谈判吧,中国软硬不吃,坚决要求特朗普取消对等关税。这也难怪贝森特会承认与中国的谈判会很“艰难”,他手里已经无牌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