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美国财政部长约翰·康纳利对时任总统尼克松说:“总统先生,我的原则是,所有外国人都想坑我们,所以我们的任务是先坑他们。”这句话不只是戏言,更是一记发令枪。几天后,尼克松宣布关闭“黄金窗口”、单方面中止美元与黄金的兑换,并对进口商品征收10%的临时关税,世界经济秩序自此剧烈动荡——“尼克松冲击”就此诞生,布雷顿森林体系轰然崩塌。
时隔半个世纪,这一策略被特朗普重新包装、重新演绎,寄望通过“对等关税”再掀一次全球经济的“震撼疗法”,重塑美国制造业的辉煌。然而,这一次,特朗普恐怕等不到掌声。
“特朗普冲击”的算盘打得响,现实却难配合
历史上的“尼克松冲击”,之所以能快速撼动全球金融体系,是建立在美元霸权、国际贸易结构以及美国制造业基础雄厚的前提之上。而今天的美国,早已今非昔比。
1950年代,美国制造业就业人数曾占私营部门的三分之一以上,如今仅剩不到10%。哪怕今天制造业岗位暴涨30%,其占比也不过是12%左右。更别提“特朗普冲击”要带回的工种,并不是半导体、航空材料这些高端岗位,而是像T恤、袜子这样的基础生产线工人。问题在于,这种劳动密集型产业美国早已无力承载。
此外,特朗普试图动用《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IEEPA)来实施广泛关税的法律基础,也岌岌可危。IEEPA原本用于冻结敌对国家资产或应对特定安全威胁,根本不是为了让总统绕开国会推行贸易大战。特朗普将贸易逆差和外国商品的存在定义为“国家紧急状态”,在法理上难以站住脚。目前已有佛罗里达小企业主提起诉讼,认为其“绕过国会、窃取权力”,一旦最高法院采纳“重大问题原则”,极可能推翻特朗普政策的合法性。
没有制造业劳动力,光靠加税带不回工厂
即使“特朗普冲击”能勉强闯关法理,他也不得不面对美国制造业的另一道难题——没有人。
眼下,美国的制造业不是没有岗位,而是根本招不到人。建筑、物流、制造等行业的职位空缺率居高不下,制造业岗位空缺是20年前的两倍。不仅数量不足,质量也严重缩水。愿意进厂的人越来越少,能干活又能过药检的更是凤毛麟角。
与此同时,美国年轻人对工厂工作的排斥几乎成了代际共识。一方面,他们受教育体系鼓吹白领职业,拒绝蓝领岗位;另一方面,美国高校大量开设“无用学科”,比如创意写作、旅游管理,却对学徒制、技术工种培训重视不足。最终导致——拿着学位的人找不到工作,找得到工作的岗位没人去干。
而美国制造业在实际操作中,仍需大量人工参与。像iPhone的组装,涉及数以百计的细微动作,布线、拧螺丝、贴膜、测试,每一个环节都需要稳定劳动力配合。这种规模化生产,美国早已丧失基础。
“回流制造业”难改空心化困局
特朗普的理想是通过关税逼迫资本“回流”,让美国重新成为制造强国。但现实中,这不过是“一厢情愿”。企业回流讲究的是成本、效率、链条,讲感情没有用。
即便一些企业勉强“回美国建厂”,依然要从亚洲进口关键零部件,最终只是将“最后一步组装”迁回美国,实际经济效益和就业提振极其有限。而且这些工厂往往选择在自动化程度高、人力需求少的领域布局,例如芯片封测或高端医疗设备制造,根本无法满足特朗普所谓“带回蓝领岗位”的幻想。
“世界解体”不是解药,只是拖延爆发
回看历史,美国前财长沃尔克也曾提出“世界经济的可控解体”作为八十年代的合法目标,并通过暴力加息完成重构。但那时的美国,制造业尚健全,资本集中度远未失控。而现在,美国面临的问题不仅仅是全球化,而是内部积弊深重:
人力结构失衡,制造业劳动力青黄不接;(责任编辑:张佳鑫)
人力结构失衡,制造业劳动力青黄不接;(责任编辑:张佳鑫)
人力结构失衡,制造业劳动力青黄不接;(责任编辑:张佳鑫)
人力结构失衡,制造业劳动力青黄不接;(责任编辑:张佳鑫)
在这样的背景下,妄想靠一次关税飓风“摧毁旧秩序,重建新帝国”,不过是一种政策浪漫主义。哪怕能短暂震撼全球市场,最终也不过是掩盖问题,而非解决根源。
美国不是当年的美国,世界也不是当年的世界
特朗普希望再造一次“尼克松冲击”,然而今天的世界早已不再是布雷顿森林体系下的单极格局。发展中国家的产业链、技术力和战略自主意识迅速崛起。在特朗普关税激起波澜的同时,南非、印尼、马来西亚等国公开表示“不选边站”。就连印度这样的“美国盟友”,也在美中之间小心试探。
相比美国四面出击却频频内耗的乱局,中国式应对却显得格外稳健——不煽动,不挑事,一门心思“办好自己的事”,从产业转型、新质生产力、数字化制造等方向稳扎稳打。不是靠喊口号回流制造业,而是靠政策支持培育新业态;不是靠单边关税自我隔绝,而是通过开放市场、完善供应链与世界合作。
东稳西荡,胜负未分,方向已现
特朗普曾靠“美国优先”的口号打入白宫,也许他真的相信自己能再次震撼世界。但这一次,不管是从历史环境、法律逻辑、产业结构,还是民众心理,他都难再复制一次“尼克松冲击”。这个世界已经变了,美国也已变了。
人力结构失衡,制造业劳动力青黄不接;(责任编辑:张佳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