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购买两艘法国先进潜艇，服役后印尼海军将成为东南亚国家中拥有现代化潜艇数量最多的国家。

日前，印度尼西亚国防部与法国海军集团签署了两艘增强版“鲉鱼”级常规动力潜艇合同，这些潜艇将由海军集团的合作伙伴在印度尼西亚建造，以增强印度尼西亚海军的能力。

印尼看上法国“鲉鱼”

根据双方达成的协议，这两艘“鲉鱼”级潜艇将由印尼造船厂建造。其实，印度尼西亚在2021年就确定选择法国提供的“鲉鱼”级潜艇方案，根据当年8月两国签署的《防务合作协议》，印度尼西亚政府已选择法国海军集团和印尼造船公司负责其潜艇项目，之后印尼造船厂和法国海军集团通过2022年2月签署的《战略合作伙伴协议（SPA）》进行了合作。

“鲉鱼”级潜艇是法国海军集团面向国际军火市场推出的一款常规动力潜艇，法国军队并未装备。

这笔军火交易价值不菲，根据《简氏防务周刊》2023年5月的报道，该笔交易的合同总价值约为21.6亿美元(约合156亿元人民币）。报道称，印尼政府批准了21.6亿美元的外币贷款用于采购两艘潜航排水量在1800吨~2800吨的潜艇，并包括后勤维修服务、培训以及舰艇建造技术转让等相关费用。

“鲉鱼”级潜艇是法国海军集团面向国际军火市场推出的一款常规动力潜艇，根据不同客户群体主要有三种型号：标准型、AIP型和紧凑型。标准型“鲉鱼”级潜艇水下排水量1668吨，艇员编制31人，水下最大航速20节/时，艇艏设置了6个533毫米鱼雷发射管，可发射重型鱼雷和“飞鱼”反舰导弹，弹药基数18枚。AIP型“鲉鱼”级潜艇在标准型的基础上增加一个AIP动力舱段（不依赖空气动力），水下排水量增加到2000吨，水下连续航行时间超过17天，续航力增至1600海里/4节，而没有AIP系统的水下续航力只有550海里/4节，因此AIP系统可以大幅提高潜艇的隐蔽性和作战能力。紧凑型则是标准型的缩小版，水面排水量由1510吨减小为1450吨，长度也有所减小。

作为一款以外销为主的常规潜艇，研制“鲉鱼”级潜艇的法国海军集团可以说践行了“以客户为中心，关注客户的需求，深入了解客户，满足客户的要求”的理念：客户要不同尺寸，“鲉鱼”级潜艇有不同型号任君选择；客户在动力系统有不同需求，法国海军集团提供了AIP+柴电、纯柴电动力不同选择；客户觉得法国第一代AIP系统技术落后，法国海军集团又研制了第二代AIP系统，并且还提供锂电动力；客户想提升本国造船能力，“鲉鱼”级潜艇可以转让相关技术……

“鲉鱼”级潜艇外销成绩不错，已经有多个国家购买，图为法国向印度转让该级潜艇建造的“鲉鱼”级潜艇。

由于性能不俗，加上对客户需求的重视，“鲉鱼”级潜艇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外销成绩，除了这两艘印尼“鲉鱼”级潜艇，已经有14艘该级潜艇也在世界各地服役或建造中：智利海军2艘、马来西亚海军2艘、巴西海军4艘、印度海军6艘。目前，菲律宾海军潜艇项目也有可能选择“鲉鱼”级潜艇，印度还可能继续选择改进“鲉鱼”级潜艇，采购数量为6艘。

更强的“鲉鱼”潜艇

与上述已经服役的“鲉鱼”级潜艇相比，增强版“鲉鱼”级潜艇采用了锂离子电池。据称，该系统符合最高的安全保障标准，可提供更高的有用能量范围、更好的不稳定性和更短的充电时间。得益于这项技术，潜艇无论在何种充电状态下都能保持高速航行，从而提高了潜艇的战术机动性。

锂离子电池的能量密度比铅酸电池高数倍，同体积的锂离子电池蓄电量比铅酸电池多3倍以上。在同等体积上，既减轻重量又增加了潜艇的电能，这种特点使之特别适合在潜艇上使用，有利于增加潜艇的总能量。随着锂离子电池技术的发展，潜艇开始使用这种电池代替传统的铅酸电池，这方面日本潜艇走在了世界前列。2020年3月，采用锂离子电池的“凰龙”号潜艇正式服役（2018年10月下水），成为世界上第一艘服役采用锂电池的潜艇，该潜艇还担负着为日本下一代潜艇（即“大鲸”级）锂离子电池试验探索的任务，当年10月，“大鲸”号下水。除了搭载锂离子电池，日本潜艇还取消了AIP系统，只保留了柴油机+锂离子电池组的动力系统，革命性的设计引发外界高度关注。

法国其实也很早就展开了潜艇用锂离子电池的相关研究工作，从1999年启动相关研究工作，2003年完成可行性研究，2014年开始在“鲉鱼”级潜艇上进行了装艇试验。法国潜艇锂离子动力电池系统由海军集团、Saft公司、CEATech公司和EDFR&D公司联合研制。据相关资料分析，Saft公司为潜艇应用提供的是45Ah磷酸铁锂电池（Ah为电池容量单位，即安时）。与日、韩等国采用的类似铅酸蓄电池的模块外形不同，法国采用的是电池柜式布置方式，这种方案电动船舶及储能电站中应用成熟，电池模块内部每个电芯均采用套筒方式进行固定及防护，以抑制电芯间的热失控传播，提高电池模块安全性。

值得一提的是，法国还为“鲉鱼”级潜艇开发了第二代AIP系统——抛弃了上一代的闭式循环汽轮机AIP系统，选择了类似德国的燃料电池方案。这是一种重整氢的燃料电池系统，在金属催化剂条件下，醇类、烃类等富氢燃料与水蒸气或氧气等发生化学反应，以重整方式现场产生氢气，为燃料电池提供氢源，将氢气和氧气导入燃料电池中，反应产生电流。根据测试，该系统支撑潜艇在模拟作战环境中水下巡航18天。印尼购买的“鲉鱼”级潜艇没有选择AIP系统，而是选择锂离子电池+柴油机的组合，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但这套系统水下续航时间应该与第二代AIP系统处于同一水平或者超过。

在潜艇武器装备方面，印尼可能会选择与“鲉鱼”级潜艇配套的F-21电动重型鱼雷、“飞鱼”BLOCK3型潜射反舰导弹，F-21电动重型鱼雷被认为是具有世界先进水平前列的电动鱼雷，最大航程50千米，采用光纤制导和主/被动声制导的制导方式，可以在10米-500米的深度进行正常作战。“飞鱼”BLOCK3型潜射反舰导弹最大射程约180千米，具备远程反舰能力。据悉，“鲉鱼”级潜艇配备了最新一代的SUBTICS作战系统，该系统可应对现代潜艇在整个潜艇战领域的浅水区域执行任务所面临的日益严峻的挑战。

印尼选择“鲉鱼”的背后

印尼采购“鲉鱼”级潜艇是东南亚潜艇竞赛背景下的举措之一。进入新世纪后，新加坡、越南、泰国、马来西亚、缅甸等东南亚国家通过购买全新潜艇或二手潜艇，加入了潜艇俱乐部，印尼海军的水下优势也不复存在。要知道，冷战期间，印尼曾一度拥有一支12艘苏制潜艇组成的水下力量，在东南亚国家中，水下实力可谓首屈一指。而现在，东南亚国家中拥有潜艇数量最多的国家是越南，目前拥有6艘俄制改进型“基洛”级潜艇。

目前，印尼海军拥有3艘“纳加帕萨”级潜艇以及1艘“卡克拉”级潜艇，2019年，印尼与韩国达成协议，购买3艘改进型“纳加帕萨”级潜艇。“纳加帕萨”级潜艇基于韩国“张保皋”级潜艇为原型（德国209/1400潜艇）针对印尼海军的需求加以改进而来，水下排水量约1400吨。如果加上最新采购的“鲉鱼”级潜艇，印尼在2030年左右将拥有至少8艘现代化潜艇，重回东南亚国家水下实力第一的“宝座”。

2021年4月，印尼海军“卡克拉”级潜艇“南伽拉”号失事沉没，造成53人死亡。

印尼海军装备的“纳加帕萨”级潜艇。

这几年，印尼在增强海军实力上动作频频，除了上面提到的潜艇计划，水面舰艇增强计划也备受瞩目。2020年，印尼向英国采购了6艘满载排水量达6000吨的“箭头-140”级护卫舰，2022年2月，与英国合作开始建造首艘“箭头-140”级护卫舰，提升舰艇建造能力；去年8月15日，印尼海军正式引进两艘“法尼”级反水雷舰艇。上个月，意大利造船巨头芬坎蒂尼宣布与印度尼西亚海军签署价值13亿美元的历史性合同，为其量身定做两艘PPA型多用途巡逻舰，这款巡逻舰排水量超过5000吨，配备了相控阵雷达和反舰导弹、舰炮和防空导弹，实际上就是一款大型护卫舰。

根据印尼军方此前提出的“最低国防力量需求”计划，将在2024年前组建一支由274艘舰艇、10个战斗机中队及12艘新型柴电潜艇组成的海军舰队。现在看，虽然在数量上无法达到预期计划，但通过上述“买买买”的措施，印尼海军实力已经有大幅增强，为印尼巡逻其庞大群岛的水域、提高地区话语权方面提供了一定的物质基础。

印尼购买法国潜艇的举动也是印尼保持平衡外交政策的一个体现，在大国之间不选边站，而且与多个大国和地区有影响力的国家都保持防务合作，在选择了韩国潜艇后又选择法国潜艇，之前还与法国达成了购买“阵风”战斗机的协议。在新型战机方面，印尼承诺购买36架美制F-15EX战机和“黑鹰”直升机，而现役机队中还有美制F-16战机、韩国T-50教练机和俄制苏-27战机。虽然多国装备“齐聚一堂”对后勤维护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但在大国之间，谁也不会得罪。

印尼选择法国潜艇还有提振国防工业的考虑。虽然建造韩国潜艇让印尼造船厂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技术能力，但韩国潜艇技术水平与法国相差很大，师从法国显然可以进一步提升造船工业的技术能力，而且对国内就业和培养高层次人才也是幸事。正如印尼造船公司总裁卡哈鲁丁所说： “这一举措是印尼政府对当地工程师推动国防技术，尤其是潜艇技术发展的能力的高度承诺和信任。印尼政府承诺实现国防工业的独立性，并为此提供政府投资（PMN），全力支持 PT PAL公司在印尼本地生产潜艇。未来，印尼有望掌握潜艇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