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特朗·图鲁斯中将（右）视察部队。图片来源法国陆军

编译张昊天

21世纪最初的20年里，打击恐怖主义是法国军队最优先的使命，直到俄乌冲突爆发。近日，法国陆军司令贝特朗·图鲁斯中将在美国“突破防务”网站发表署名文章，介绍了这支历史悠久的军队在“大国竞争”时代的转型方向。

文章称，今天，欧洲公众比以往更清楚地认识到，武装冲突可能在自己面前爆发。对法国武装力量来说，这种变化无异于一场革命。过去几十年间，法国士兵的实战经验更多地来自海外，包括东南亚、非洲、阿富汗。这样的远征行动让法国陆军在小规模冲突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当下的环境截然不同，它不仅要求法国军队有效对抗极端分子，还要求它能和同等规模的外国军队正面交锋，展现出足够强大的实力。

图鲁斯中将坦承，今天的法国没有能力支持上世纪80年代那样庞大的军队。法国当下的国防战略立足于“实力均衡”，试图以硬实力支撑多边主义外交并精确实施定点军事干预。当下，法国陆军正是基于这样的思路，推动自身的全面转型。

法国军队的领导人仍然相信，只要核威慑有效，全面战争就不太可能发生。在这个大背景下，“和平”与“战争”不再非此即彼，往往是同时存在的。今天，有约7000名法国军人部署在本土，其中3000人随时处于戒备状态，重点防范恐怖主义威胁。同时，法国军队深知自身拥有可靠的核保护伞。

图鲁斯据此认为，法国国防政策最大的挑战不在“质量”和“技术”层面，而在于确保各种要素协调一致。对法国陆军来说，为了兼顾低烈度冲突与高强度战争，仅仅在“数量”和“质量”之间作选择是行不通的。法国陆军必须在实施远征行动、应对常规战争、展示战术效能与确保战略权重之间，保持微妙的平衡。

法国陆军为未来战争做了哪些准备？图鲁斯在文章中披露了一些要点：

2024年至2030年的军事规划中，法国陆军的预算将上调36%，引进总价值高达180亿欧元的装备。

就兵力规模来说，法国陆军将保留约7.7万名现役军人，预备役人员增加一倍。作战部队将延续当下的基本结构：一个陆军总部、两个作战师和六个联合兵种旅（法国联合兵种旅的规模大于多数北约国家的同类单位，每个旅约有5000名现役士兵，具备全面的联合作战能力）。另有3个旅级特殊单位，即航空旅、法德混成旅和特种部队旅，也将得到政策支持。

法国陆军计划在今年年内建立“未来作战司令部”，让自己的思维跟上创新的步伐，协调装备采购计划与今后一段时期的需求。该军种还将创建“纵深作战司令部”，以全面支持两个作战师，通过整合情报、纵深火力和航空火力提升“杀伤链”效能。

作为对北约的承诺，法国陆军能够迅速部署一个师和两个旅，包括航空兵和特种部队。法军现有的训练设施也在升级，特别强调适应指挥所演习和团/旅一级的现场演习。

无人驾驶飞机是备受关注的焦点。从2025年开始，超过3500套无人机系统将在法国陆军中普及。作为先头部队，代号“巡逻者”的无人机系统正迅速就位，总数为28架，将大大提高法军的探测和远程控制能力。

至于纵深打击能力，法国国防采购局正与法国陆军合作开发一款远程火炮，补充或取代现役的美制M270多管火箭炮，并配备巡飞弹。“凯撒”155毫米自行火炮的实战效能已在伊拉克、乌克兰等地得到肯定。“勒克莱尔”主战坦克也将翻新。

在军事训练领域，今年早些时候，法国领导了“猎户座”多国联合军演，演习规模号称“过去30年来最大”，集结了来自英国、美国、德国、比利时、希腊、意大利、荷兰和西班牙的军人。

图鲁斯中将曾在特种部队和装甲部队服役。基于既往经验，他主张，无论技术如何进步，团队精神和协同意识对军事行动都具有重大意义。基于此，法军正在探讨新的兵力部署机制。

具体来说，从今年夏天开始，法国陆军的每支部队都会在特定时间被分配到特定的责任区域。他们将与当地的合作伙伴一起进行战备规划，一起演习和训练，深入了解盟友的军队是如何运作的。这种模式不仅适用于欧洲，还会推广到法国拥有地缘政治利益的关键地区。

图鲁斯在文章最后总结说，法国陆军正在经历几十年来最深刻的变革，转型需要时间，而且必须与当下亟待完成的任务同步推进。在他看来，法国军队面临的最严峻挑战是，如何在“进行中的行动”和“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之间求得平衡。

“对一名军官来说，这或许有些讽刺，但我们必须学会‘边飞行边建设’。我们一边做计划，一边执行，这是个连贯和务实的议题。”这位法国陆军最高指挥官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