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拿马运河的太平洋一侧，一个主要由中国承包商建造的巨大灰色会议中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渴望接待摆脱疫情的世界各地的游客。向北几英里，巴尔博亚港码头的起重机下方，五颜六色的航运集装箱堆积如山。这里由一家与中国有关的公司经营。这片地区还会有一座新大桥拔地而起。它将有六条车道，两座高耸的塔楼。令巴拿马人高兴的是，这座大桥将缓解拥堵问题。但令美国外交官恼火的是，建桥的合同已给了一个由中方控制的财团。

 原本不该如此。2017年底，美国驻巴拿马时任大使费利呼吁美企竞争建造所谓的“第四座桥”。那年早些时候巴拿马抛弃台北，转向北京，令华盛顿猝不及防。对这一项目的竞标本可表明美国对巴拿马的持久兴趣，但美企出于各种原因没参与竞标。“我感到沮丧和无助，”费利回忆说，“我请求（华盛顿）派商业代表团来，但最终一无所获。”

外交是美国对华竞争最大软肋，中国的魅力愈加难以抵挡

 从肯尼亚到所罗门群岛，此类场景不断上演。北京在扩大其影响力方面的成功显示出勃勃雄心。拜登政府意识到个中利害关系。但对50多名前任和现任的美国外交官、分析家等进行的采访，以及对一系列国会、智库的研究报告评估显示，在全球竞争领域，美国的外交方式可能是其最大弱点。

 过去10年，中国增加外交开支，在全球的外交机构数量也超过美国。中国外交官们比前辈更训练有素、更加自信。而美国的外交开支保持不变，部门规模也是如此，资金、安全等因素又限制了美国的海外外交活动。美国外交人员协会主席埃里克·鲁宾说：“以前，美国大使馆在大多数国家中，是最大最引人注目最有影响力的。而如今在世界许多地方不是这样。在发展中世界的大部分地区，是中国。”许多国家发现，中国是愿意合作的伙伴，美国则不然。中国有意赢得人心，美国则很傲慢。美国国务院顾问德里克·乔莱特说：“过去几年，我们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三年前华盛顿吃惊地发现，中国建立了比美国更大的驻外机构网络。中国外交官对常被美国忽视的非洲和拉美给予极大的关注，同时对亚洲邻国投入大量资源。这可能意味着建立大型使馆或仅仅是派驻几个外交官的小前哨，包括在美国家门口的加勒比地区。在拉美，长期被忽视的感觉似乎正演变成愤怒。哥伦比亚前驻美大使弗朗西斯卡·卡尔德隆表示，中国现在是几个拉美国家的首要贸易伙伴。反观美国，“没有证据表明美国有针对拉美的政策。有声明，有公报，但有政策吗？根本没有。”

 大家都觉得不管有没有中国，美国长期以来让外交力量萎缩，而越发依赖军事力量。中国的魅力则愈加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