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22日进一步表示，对于新加入俄罗斯的领土，俄罗斯可以用核武器保卫它们。梅德韦杰夫直接挑明了普京和他之前所说的“一切手段”包括核武器，而且针对的就是乌东4地。另外那4个地区加入俄罗斯的公投已于今天开始。俄与美西方的尖锐对抗加剧升级。

普京政府显然面临能否长期得到俄民众广泛支持的考验，这是俄罗斯能否打赢乌克兰战争的关键。在普京21日宣布部分动员令后，俄罗斯多地发生反“部分动员令”的示威，并且有一些处在征兵范围的人“逃离俄罗斯”，前往周边国家。尚不清楚这些反对和不配合有多大规模、多大程度上代表了今天俄罗斯的民意，但毫无疑问，今天的俄罗斯已经不具备苏联时期那样的社会动员力，俄社会对战争痛苦的承受力要弱多了。

苏联伟大卫国战争期间，无论战场上的军人还是敌后反抗者中间都出了很多著名的英雄。年长一点的中国人都熟悉卓娅的故事，听说过“青年近卫军”。二战中的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激励了无数俄罗斯人和苏联人慷慨赴死。

▲苏联伟大卫国战争中女英雄卓娅，1941年牺牲时年仅18岁，后被追授“苏联英雄”称号。

然而在今天的俄罗斯重燃英雄主义面临很多现实困难。如今的互联网是相通的，西方的强大舆论机器定义这场战争是俄罗斯对乌克兰的“侵略”，俄罗斯自成一体的舆论很难保持完整，不被穿透。最后俄罗斯人对战争给予多大支持，取决于他们对俄罗斯核心利益的确受到严重侵犯、他们打仗就是在保卫他们自己的真实认同程度。

接下来就要看这场战争与俄罗斯民众实际利益的绑定到底有多深了。失去乌克兰对俄罗斯民族到底行还是不行？如果那的确意味着对俄的根本性伤害，就是不行，大多数俄罗斯人一定会跟定政府赴汤蹈火，打多久都不怕。如果老百姓觉得乌克兰怎么样无所谓，与他们关系不大，那将会是另一个局面。

▲俄罗斯莫斯科州梅季希，当地军需部，民众响应动员应征入伍。（图片来源：澎湃新闻）现在的情况是，如果输掉眼前的战争，普京政府下台将是大概率事件，推动了这场战争的主要官员甚至可能面临个人灾难。接下来美国和西方极有可能推动俄罗斯再解体，彻底消除西方世界面临的俄罗斯核威胁，俄罗斯老百姓将面临巨大不确定性。

那么这场战争究竟是普京个人和其主要战友的，还是整个俄罗斯民族共同的呢？这当中显然有论辩空间，并且老百姓的认识是可以引导的，而实施引导的最大杠杆是战争形势的发展。如果俄军在乌克兰打得顺利，俄罗斯的爱国主义声势就会随之壮大，并且完整。反之如果爱国主义需要以更多人的痛苦乃至生命代价来支撑，那么它就有可能受挫、萎缩。

普京显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开始时没有发布动员令，而是试图用现有军队完成“特别军事行动”，以期尽量减少民间痛苦。现在莫斯科向对手公开发出核威胁，也是想要在不进行更大规模动员的情况下夺取战争胜利。

▲俄罗斯发布动员令当天晚上，莫斯科普希金广场上的反对战争示威者。（图片来源：法新社）然而释出核威胁的后果很难确定，它有可能吓退敌军，或者强行重置战场形势，但也完全不排除它将俄罗斯带入更深危机的可能性。

所以说，普京和俄罗斯的确都面临极其严峻的考验。由于核冲突的风险在急剧上升，这甚至同时是人类面临的考验。对化解核风险，美西方本应有作为空间，但他们迄今的策略继续是对普京施以最大压力，试图通过在俄罗斯内部制造冲垮普京政权的政治变数来结束战争。对抗双方都在走一条冒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