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2月7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莫斯科与来访的法国总统马克龙举行会晤，似乎为近来持续紧张的乌克兰局势带来曙光。普京在会后表示，马克龙的一些提议值得考虑，有望成为下一步行动的基础。待马克龙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会谈后，情况预计会更明朗。也有观点认为，马克龙此访并未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在俄美对峙中，法国能够发挥多大作用有待观察。

不同寻常

乌克兰局势是两位领导人当天会晤的首要议题。近几个月来，俄乌边境局势紧张，美国等方面持续渲染所谓俄罗斯即将“入侵”乌克兰，并警告俄将付出代价。而俄方坚决否认“入侵论”，并提出安全诉求，包括北约在法律层面保证不再东扩等，但未得到美方正面回应。此轮对峙被视为冷战结束以来，俄罗斯与西方之间最严重的危机。在此背景下，马克龙成为首位到访克里姆林宫，展开外交斡旋的西方国家领导人。

当天，马克龙与普京围坐在一张白色长桌两旁，并共进晚餐。《纽约时报》指出，这场会晤不同寻常。在时长上，会晤长达5个多小时，直到晚上。在形式上，两位总统单独谈话，没有助手在场。

“亲爱的埃马纽埃尔，”普京欢迎这位法国领导人的到来，感谢法方为解决欧洲安全问题所做的努力，并表示俄法两国对欧洲安全局势有着共同关切。

马克龙表示，此次会谈可能成为紧张局势缓和的开端。法方希望避免冲突，为所有人打造一个互信、稳定、清晰的环境。

直到午夜前后，两位总统举行了联合新闻发布会。尤其值得关注的是，普京表示马克龙在会谈中提出了一些值得研究的想法。

“他的一些想法、建议……可能成为进一步行动的基础，”普京说，现在还不能透露更多细节，待马克龙8日在基辅会见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后，两人将再次交谈。

与此同时，普京仍指责西方，而不是俄罗斯加剧了紧张局势。“所谓俄罗斯正在挑衅的说法是不合理的，朝着北约边界移动的不是我们。”

马克龙说，紧张局势正在加剧，俄罗斯和欧洲都不希望出现混乱，需要各方采取切实举措。他也提出了一些具体建议，包括承诺不采取新的军事行动，启动新的战略对话，以及恢复乌克兰东部局势和平进程。马克龙说，未来几天将是关键，各方将进行激烈讨论。

预计在马克龙与泽连斯基会面后，情况将更加明朗。此前，马克龙曾透露，他访问莫斯科的首要任务是“在短期内”确保军事稳定、避免战争，然后继续讨论“中期解决方案”。

还有报道称，马克龙带着一份和平计划前往克里姆林宫，涉及“欧洲安全新秩序”。马克龙曾呼吁建立一种“新平衡”，既要保护欧洲国家，又要尊重俄罗斯。

调动杠杆

在法国即将迎来大选等背景下，维护欧洲安全局势稳定无疑是马克龙的当务之急。早在踏上莫斯科之行前，马克龙就做起了准备，调动了几项杠杆。

一是他与普京的个人关系。尽管近年来马克龙设法推进这段关系未见成功，但至少他是一个能与普京对话的欧洲领导人。自去年12月以来，两人已经通话五次。种种迹象似乎意味着，马克龙有能力达成某种解决方案。

二是“诺曼底模式”。在美国采取强硬立场的同时，欧洲国家并未完全跟随。近期，来自法国、德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四方代表就缓和乌克兰局势等问题展开磋商。马克龙昨天也在会晤中强调，这一模式对解决地区安全问题的重要性。

三是法国今年上半年作为欧盟轮值主席国的地位。有评论称，借助这一独一无二的地位，马克龙正试图将自己定位为欧盟与俄罗斯谈判的关键人物，充分发挥他所扮演的权威角色。

四是与盟友的协调。在前往莫斯科和基辅之前，马克龙近来分别与美国、英国、德国等国领导人进行了交谈，似乎为了避免单独行动的猜疑。《纽约时报》援引法国官员的话说，马克龙此行也可能是为了获得缓和紧张局势的具体信号，并试探俄方在对峙中的“底线”。

存在风险

舆论认为，马克龙此行机遇与风险并存。一方面，若能通过调解避免新的武装冲突，这无疑将是马克龙的成功。《纽约时报》称，马克龙试图避免欧洲出现战争，重塑欧洲安全。

另一方面，马克龙也可能会高估自己的能力，若“空手而归”将极为尴尬。彭博社指出，尽管马克龙此前为重启法俄关系做出了种种努力，但并未取得多大成功。而这一次，他冒着突显法国影响力有限的风险。

《卫报》认为，马克龙此行未能在乌克兰问题上取得实质性的突破。目前尚不清楚他的穿梭外交能否、如何满足俄罗斯向北约提出的安全诉求。

“对于俄罗斯当前的领导层来说，关键的西方国家是美国。这才是真正重要的关系。”英国皇家国际问题研究所研究员邓肯·艾伦说。

也许是意识到这些风险，马克龙在会谈开始前也下调了预期，表示自己颇为乐观，但不相信奇迹会自然发生。

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也在会谈前表示：“形势太复杂，不能指望在一次会谈中取得决定性的突破。”他还表示，最近关于俄罗斯安全保障的话题并没有新进展。

就在马克龙到访克里姆林宫的同时，美国总统拜登也于7日在华盛顿会见来访的德国总理朔尔茨。舆论认为，拜登政府正在努力协调盟友立场，一致应对俄罗斯。但出于各自的利益考虑，欧美存在难以调和的分歧。下周，朔尔茨将追随马克龙的步伐，到访莫斯科和基辅，与普京和泽连斯基举行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