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总统普京21日表示，由于北约“步步紧逼”，俄罗斯已经“退无可退”，如果西方继续如此，俄将以“军事技术措施”来回应。普京还提到如果美国将高超音速武器部署在乌克兰，莫斯科将在其5分钟射程之内。不少分析认为，这是普京首次提到或以军事手段回应目前的俄乌危机，是普京首次暗示可能爆发冲突。“在与拜登举行视频会谈后，普京首次针对西方发表相当严厉的讲话。”俄罗斯《真理报》这样评论。自11月中旬以来，美国频频警告称，莫斯科可能在策划“入侵”乌克兰，并威胁对俄实施“前所未有的”制裁。俄罗斯表示否认，同时对西方亮出“红线”，提出安全保障倡议。从目前的情形看，双方远未到谈拢的地步，乌克兰也将持续成为这场危机的暴风眼。

普京：我们已经退无可退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北约‘步步紧逼’，情况越来越恶化……美国在乌克兰做的事情就在我们家门口，他们应该明白，我们已经退无可退。难道他们以为我们会袖手旁观吗？”普京在俄国防部部务会会议上表示，如果西方同行继续侵略性路线，俄将采取“适当的军事技术措施”，并对不友好的举措作出严厉回应。

根据俄总统官网发布的新闻公报，普京说，美国和北约军队在俄边境附近集结并举行大规模演习，令人严重关切。美国已经在罗马尼亚境内部署的Mk—41发射装置适用于“战斧”攻击系统，这些系统还计划部署在波兰境内。如果这种军事基础设施出现在乌克兰，那么它们抵达莫斯科的时间将减至7—10分钟，若部署高超音速武器，则只要5分钟。

普京同时强调不希望事态向武装冲突和流血方向发展，希望通过政治外交渠道解决问题。他重申要求美国及其盟友作出长期且具有法律约束力的保证，北约不会向东扩张，包括不会在乌克兰部署导弹和军队。当天，普京还分别与法国总统马克龙、德国总理朔尔茨通电话，就俄方提交的俄美安全保障条约草案、俄与北约成员国安全保障措施协议等进行了讨论。

对于普京所说的“军事技术措施”，路透社等媒体称，俄领导人没有具体说明，但俄外交官曾警告说，俄可能会在欧洲重新部署中程核导弹。

“普京说俄罗斯在乌克兰问题上已经‘退无可退’。”美国CNBC网站22日称，莫斯科在严厉的措辞、呼吁对话和发出可怕警告之间游走，俄副外长里亚布科夫反复将这种情况比作1962年的古巴导弹危机。

据俄新社报道，今日俄罗斯国际新闻通讯社社长基谢廖夫近日表示，如果西方越过莫斯科指定的“红线”，俄100%准备动用武力回应，古巴导弹危机将重演。“如果乌克兰加入北约或北约在乌克兰建设军事设施，那么我们将把枪口对准美国的太阳穴。我们有这样的军事技术能力，俄罗斯拥有世界上最好的武器——高超音速武器。”

美研究对俄实施出口管制

西方媒体普遍认为普京周二的言论“更加强硬”。《华尔街日报》称，普京的态度没有软化，他将关系恶化归咎于美欧，还下令进一步发展俄罗斯的武装力量和武器装备。法国国际广播电台认为，普京讲话的部分内容似乎是为给俄罗斯在乌克兰发起新的军事行动提供理由。

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网站称，普京此前谈过他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红线”，要求美国阻止乌克兰加入北约。他曾指责西方越过“红线”，但周二讲话中的严厉警告标志着他首次亲自警告“可能的军事行动”。德国新任外长贝尔伯克22日表示，柏林对普京的最新言论“非常关切”。

俄防长绍伊古21日在会上的发言也为不少媒体所报道。绍伊古称，一家美国私人军事承包商在乌克兰东部顿涅茨克活动，并准备使用化学武器制造事端。目前有超过120名美国雇佣兵聚集，在当地开设射击场地、策划军事行动、训练乌激进武装组织。美国防部发言人柯比对此表示否认。

不过，据英国《泰晤士报》22日披露，美英已派遣专家前往基辅，以应对俄罗斯对乌克兰电网等基础设施发起的任何网络攻击。美国情报机构认为，克里姆林宫可能会下令进行黑客攻击，让乌领导人显得无能。英国政府发言人表示，这种帮助纯粹是防御性的。与此同时，美国最近派遣国防部分析师小组评估乌克兰的空中和导弹防御需求，该小组已经返回。

近期，乌总统泽连斯基与美英德法及欧盟和北约的领导人密集沟通，呼吁对俄采取预防性制裁。21日，乌副总理斯特凡妮希娜称，明年初北约将在乌首次举行网络安全演习。同日，基辅市政府表示，该市将定期进行防空警报演练。基辅市长克里奇科此前说，已做好应对 “侵略”的最坏打算，市政府掌握约5000个避难场所，正在征召预备役人员参加国土防御。

另据路透社22日报道，美国考虑采取严厉的出口管控措施，以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时扰乱俄经济。美国政府消息人士称，除实施经济制裁外，白宫正讨论限制对俄出口智能手机、关键的飞机和汽车零件及其他许多行业材料。这些潜在措施对俄罗斯来说前所未有，效仿了特朗普针对中国及华为公司的政策，可能对俄消费者、工业运营和就业产生重大影响。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 图源：视觉中国

乌民众不信俄会“全面入侵”

《环球时报》驻乌克兰记者注意到，与高官紧张不同，当地民众普遍淡定，多数人认为这场危机只是俄罗斯“极限施压”的惯用手法，旨在迫使西方让步。乌市场供应保持稳定，超市商场没有抢购现象。今年以来，尽管经历两次边境危机，乌本国货币汇率坚挺，甚至较年初有小幅升值。

乌克兰拉祖姆科夫经济和政治研究中心的一位俄罗斯问题专家告诉《环球时报》记者，乌克兰是这场军事危机的暴风眼，但这场大戏的真正主角是美俄。“乌克兰不幸成为美俄博弈的人质。好比两个壮汉争斗，其中一个壮汉一把抓过身边一个弱小的人当作人质，把枪抵在人质额头上，胁迫另一个壮汉做出让步。”

“由于美国最近的警告，世界突然开始猜测俄罗斯是否会再次入侵乌克兰。”美国政治新闻网21日称，在乌克兰，人们对“全面入侵”的关注较少，更多的是担心莫斯科永远不会放松对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大片地区的控制。克里姆林宫上周向西方重申了一系列要求，在一些人看来，这是一个信号，表明军事“入侵”乌克兰是为制造影响力，是实现更宏大地缘政治目标的手段。

BBC报道说，西方情报机构和乌克兰认为，“入侵”可能发生在2022年初的某个时间，但人们没有感觉到迫在眉睫的威胁。俄罗斯在靠近乌边境地区增兵可能只是一种姿态，试图让北约远离俄后院。俄罗斯还希望北约放弃在东欧的军事活动。简言之，它希望北约回到1997年以前的边界。

22日，俄外长拉夫罗夫表示，明年初俄美将就安全保障问题举行第一轮谈判。此前一天，美国国务卿布林肯称，预计明年一月与俄会谈，他呼吁俄减少在乌边境附近的军事存在，为会谈创造合适的氛围。

法新社称，华盛顿同时警告莫斯科，俄方提出的一些要求是“不可接受的”。问及制裁是否可能包括彻底切断俄罗斯与SWIFT（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国际支付网络的联系时，美官员表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本报驻俄罗斯、乌克兰特派记者 张光政 谭武军 ●任 重 柳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