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美国司法部按下了足以引爆舆论的“核按钮”——新一批涉爱泼斯坦案文件被正式公布，多张前总统比尔·克林顿的照片赫然在列。这如同往早已烈火烹油的党争大锅里，又浇上了一勺滚烫的、带着名人光环的“猛料”。

民主党阵营立刻怒斥白宫选择性公布，是为了转移矛盾而进行的卑劣操作；共和党则宣称这是迟到的正义，是揭开建制派精英、自由派伪君子腐朽面纱的历史时刻。

图为美众议院监督委员会当地时间18日公布的照片。图源：美媒

（一）

民主党指责的选择性公布并非空穴来风。爱泼斯坦的交际圈遍及美国各界，包括华尔街巨鳄、好莱坞名流、两党政客等。但此次解密的聚光灯，却如此巧合地、高强度地打在了民主党标志性人物前总统克林顿身上，而关于共和党阵营或其他敏感人物的信息却相对模糊。

这种操作手法，在情报界被称为“有限度的透明”。它利用部分真相来掩盖全貌，或者达成特定的政治目的。

曾几何时，美国司法部和联邦调查局被视为美国宪政体制下的守夜人，其核心价值在于独立性和中立性。但近年来，美国司法系统已经不可逆转地卷入了党争的漩涡。在民主党人看来，这次解密是共和党政府利用行政权力对政敌进行的政治猎巫，白宫正在将国家机器私有化，把司法调查权变成了打击异己的工具。而在共和党人眼中，这不过是以牙还牙，当年民主党利用司法系统调查特朗普“通俄门”、突袭海湖庄园时，也是出于同样的逻辑。

美国政局已出现彼此攻讦、力求毁灭的司法战争。当法律不再是衡量正义的尺子，而变成了抽打对手的鞭子，所谓的“法治精神”就只剩下一具空壳。美国引以为傲的制度纠错能力，正在无休止的报复性司法中消耗殆尽。

（二）

如果说党派纷争让所谓真相难以客观，那么美媒的精心选择，则加剧了这种现象。

打开福克斯新闻，克林顿的照片被滚动播放，评论员们痛心疾首地批判民主党道德沦丧；但如果切换到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则是主播们讨论这是“右翼的阴谋”，并强调还有更多共和党人涉案未被公布。

对于共和党支持者来说，克林顿的照片是民主党伪善的铁证，是“深层政府”腐败的缩影。对于民主党支持者来说，这是共和党的栽赃陷害，是转移视线的烟雾弹。两党的支持者们在各自的“身份堡垒”中，对外发射炮弹，对内加固城墙。

在这种极化环境下，爱泼斯坦案的事实被掩盖，受害者的眼泪被政治口水淹没，正义的诉求被党派利益绑架。当一个社会连对保护未成年人这种底线问题的讨论，都要先站队、先问是哪个党的嫌疑人时，美国社会的道德共识已然瓦解。

如果把视线拉长，爱泼斯坦案之所以成为党争工具，根本原因在于美国精英阶层的集体信用破产。如今的美国政治，正处于民粹主义反噬精英阶层的历史周期中，无论是特朗普主义的崛起，还是桑德斯运动的兴起，本质上都反映了民众对建制派精英的愤怒。

爱泼斯坦案如今更像是成了取之不尽的“黑料库”。每当美国国内通胀高企、边境危机恶化、主政者支持率下降时，现任政府就会从中掏出一点东西来转移矛盾，这其实是极其廉价且危险的治理策略。

美国司法部大楼。图源：新华社

（三）

今天的华盛顿，只有党争，没有真相。

爱泼斯坦案就像一面照妖镜，照出了美国政治极化下最丑陋的一面：肮脏的交易链条，以及两党利用此案的丑陋互撕。

当法律无法解决争端，当一方认为另一方是“邪恶的罪犯”而非合法的竞争对手时，政治暴力的门槛就会大为降低。类似“国会山骚乱”的事件，甚至更为激进的对抗，恐怕还会上演。

与此同时，美国民众对联邦机构的信任降至冰点。一个没有公信力的政府，任何政策推行都将遭遇巨大的阻力，必将无法有效治理国家。

如何维护法治的纯洁性、防止社会撕裂、保持政治底线，对于国家的长治久安极其重要。但现在的美国，正在这场考验中，一步步走向不及格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