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尼、维尔德斯等人的胜选经验能清楚地解释这一点。他们无一例外淡化了意识形态色彩极为浓厚且不切实际的腔调——梅洛尼认可国家对经济活动的作用、主张改革而非马上退出欧盟;维尔德斯则“搁置”了涉及伊斯兰教的极端政纲,主打的是民众最关心的生存问题,即高昂且持续激增的生活成本,以及外国移民(尤其穆斯林群体)带来的多元安全威胁。
与传统主流政党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巧妙地将经济与民生问题归因于外部因素——例如大批移民抢夺本国民众的生存资源,又或者欧盟过大的权力和统一政策弱化了本国政府维护国民利益的能力。这套话术完美匹配了欧洲民众的首要现实关切,成为获得选票最有效的武器。
而当现实状况发生变化,或者来到国情不甚相同的国家,类似话术反而可能起到相反效果。
为了体现对“友党”的支持,梅洛尼去年6月曾向西班牙呼声党的支持者发表演讲,其中提到:“赞成自然家庭,反对LGBT游说团体!肯定性身份,反对性别意识形态!对十字架的普世价值说‘是’,对伊斯兰暴力说‘不’!对安全边界表示赞同,对大规模移民表示反对!肯定人民的主权,否定布鲁塞尔的官僚机构!”
结果到了西班牙大选时期,执政的工人社会党及其左翼盟友炒作这一“右翼与极右翼合流”,暗示呼声党的上台将不利于女性和少数群体的权利,最终导致呼声党的挫败。
由此可见,欧洲选民并非被意识形态绑架的“乌合之众”。他们清楚自己要什么,不会简单被政治光谱某一侧的政党或意识形态所绑架,更不会为此牺牲自己的现实利益。当他们的诉求得不到满足,他们可以用手中的选票惩罚任何人,无论其来自左翼、中间还是右翼。
未来一段时间,欧洲政坛或将走向极化对冲,但任何政党都没有高枕无忧的资本,也没有妄自菲薄的必要。他们唯一需要关注并做好的只有一件事——为公众解决其真正的关切。(作者系中国翻译协会会员、国际政治专栏作家)(责任编辑:傅鑫)